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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版越剧《西厢记》艺术鉴赏

编辑:古诗文网发布时间:2022-07-25

越剧《西厢记》,有人称其为越剧四大经典剧目之一,是上海越剧院保留剧目之一,也是浙江小百花越剧团的经典剧目。

该剧是根据元人王实甫的杂剧《西厢记》改编而成,讲述唐贞元间书生张生,在普救寺邂逅已故崔相国之女莺莺,发生爱情的故事。

该剧以歌颂莺莺和张珙的纯真爱情和挣脱封建礼教桎梏的反抗精神为主,台词保持原著的文学特色,典雅清丽。

人物造型

20世纪50年代,上海越剧院对该剧的改编,忠实于原著,以歌颂莺莺和张珙的纯真爱情和挣脱封建礼教桎梏的反抗精神为主,一改以往舞台上常见的以红娘为主角的艺术处理。演员表演细腻传神,莺莺的热情、矜持,张珙的诚挚、潇洒,红娘的热心、机灵,崔夫人的古板、顽固,都刻划得很生动,是袁雪芬、徐玉兰、吕瑞英的代表作之一。

在张生与莺莺相见后,夜间酬韵,莺莺与张生酬唱互答,暗结情愫,此为一通灵犀;张生解孙飞虎之围,崔夫人佛殿许婚,使得二人情感明朗化,可谓灵犀二通;张生以琴探莺莺情之所向,惹得莺莺心意颠倒,此为灵犀三通。

虽然三通灵犀,可是每次却都受到阻碍:一通灵犀姻缘未成为红娘所阻断;二通灵犀却被崔夫人棒打鸳鸯;三通灵犀总该花结并蒂了吧,却有了赖简这一折,莺莺无法跨越礼教一关。

三次情感的起落使得莺莺与张生的情感一点点递进升温,这样的感情进展得自然而然、毫不突兀,因此在之后红娘向莺莺表白心迹鼓励莺莺追寻爱情以后,莺莺勇敢地接纳了张生的情感。

剧中思想斗争最为复杂的是莺莺,她生长于一个“无犯法之男、再婚之女”的家庭,崔夫人治家严谨,即使三尺男童也不能随便进入内堂,这是剧本一开始就设定的基调。

要她接受一位男性的情感就意味着托付终身,且“无媒苟合”与莺莺所受的道德教育是完全对立的,选择情感还是依从礼教,何去何从,对崔莺莺来说是件太过纠结的事情。

莺莺与张生的交往越多、情感越深,那她的思想斗争就越激烈,因此,以“礼”的束缚更能够烘托出“情”的炽烈。由此可见,《西厢记》中崔莺莺的情感变化与思想斗争是本剧的重中之重。

红娘是越剧《西厢记》中的重要人物之一,她活泼、机敏、聪慧、狡黠,有一副侠义心肠,没有她,莺莺与张生也就只是两个擦肩而过的痴男怨女罢了。“上版”安排了一个活泼的捕蝶侍女的出场,那个活泼的小红娘一下子就呈现在了观众眼前,但是这样的红娘还有另一面,向方丈询问法事情况的红娘是“举止甚端庄,全不见半点儿轻狂”。

就是这个端庄的小红娘在禅房外为张生所拦,虽然说了简短的几句,却句句不离“非礼勿言”这样的“古训”,训得张生哑口无言。单一个出场就从三个不同侧面表现了小红娘的性格,使这个人物变得丰满、有特点。

情节赏析

“上版”将全剧将原著5本19折的篇幅,编成10个场面加个长亭分别的尾声,从张生“惊艳”和崔莺莺“临去秋波那一转”切入,再由“酬韵”作为“惊艳”的延续横向展开,紧接着就是崔夫人当众许婚和张生仗义扶危的“寺警”。正在张、崔从美丽邂逅向终成眷属突飞猛进的当口,忽遭“赖婚”,跌入“山穷水复疑无路”的低谷。

为之不平的红娘为张、崔的爱情持续发展转入“地下”,剧情由此纵向深入到“琴心”、“闹简”、“传书”、“赖简”、“寄方”直至“拷红”。

“寄方”这场戏十分出彩,它对莺莺在迈出人生关键一步之时的心理负重与性格矛盾表现得回环往复,忽翕忽张,摇曳多姿。一开场,莺莺对赖简引起张生病倒深感内疚,同时抱怨张生不懂自己心事,于是欲以兄妹名份探望张生。

由于红娘的到来,她没有去成,这是一个周折。在得知张生病重时,她情急之下借开药方为名自定佳期,这是个更为大胆的举动。接着,崔夫人要她等郑恒来完婚,莺莺愤懑不已,决意冲破罗网。

然而她并没有采取行动,却要等待去送“药方”的红娘回来商量,这又是一个周折。红娘来了,一向背人行事的莺莺又不肯启齿,忽然违心地说要去睡了,这再是一个周折。

知道小姐秘密的红娘坦诚直言,使莺莺终于明白这位崔夫人派来“行监坐守”的贴身丫头,原来是成其美事的同情支持者。于是她开始行动,但少女要去会情人的羞涩、怯弱、忐忑又使她行而又止、欲进还退。这一步是那么得不易跨出,但莺莺终于还是跨出了。

“寄方”成为揭示莺莺性格发展的重场戏。它工笔精绘,写出了情,写出了戏,写出了人物的具体性、复杂性和真实性,令人信服,令人同情,令人共鸣,对于彰显作品的思想意义、加强莺莺形象塑造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越剧《西厢记》改编本用了“舍弃法”,即以”长亭分别”作为全剧的结束。它遵照原著精神,着力渲染了莺莺和张生难舍难分的深挚情意,并将他们与崔夫人的对立与冲突贯穿到底。越剧《西厢记》着重表现莺莺、张生对崔夫人通试的不满。由于木已成舟,崔夫人不得已答应将莺莺许配张生,但要张生立即上京赴考取得功名,因为“我家三代不招白衣女婿”。

对此,莺莺、张生虽没有当面抗争,但内心深为不满。两人话别时,莺莺黯然神伤地说:“我未送行先防你去,你未登程先约归期”,张生忿然说:“却不料合欢未已愁相继,顷刻间拆散鸳鸯分两地”,对活生生拆散他们的崔夫人加以控诉。

另外,越剧《西厢记》还表现出莺莺对爱情的追求胜过功名富贵。崔夫人对张生讲得很清楚,他得官回来才能与莺莺成亲,否则休来见她母女。而莺莺的态度截然相反:“若能够长相守花开并蒂,不胜似轻别离状元及第”,叮嘱张生“你却休要金榜无名誓不归”,强烈的对照,尖锐的对立,烘托出莺莺对功名的轻视,这无疑是她叛逆精神的精彩一笔。

莺莺送走了张生,他们的命运将会如何,戏并没有作出交代。这没有解决的戏剧矛盾留给了人们深长的悬念。这种舍弃“大团圆”的结局,在主题思想上

戏文赏析

“上版”的越剧《西厢记》台词保持原著的文学特色,典雅清丽,唱词颇多存留原曲牌体的格律,唱腔上有较多的出新。

该剧大幅度精炼了剧情与语言,并且摒弃了王实甫《西厢记》中些与现代脱节的词汇。

在张生初见莺莺后曾向红娘自我介绍,希望能够牵线搭桥得与莺莺再见,受到红娘的奚落后,张生感叹:“听说罢,心惆怅,一天愁锁眉尖上”是对原文“听说罢心怀悒悒,把一天愁都撮在眉尖上”的改编,这一段在王实甫剧本中使用了【哨遍】【耍孩儿】【五煞】【四煞】【三煞】五个曲牌完成,上海越剧院将其“浓缩为十三句唱词,为了反映张生心理的递进变化特意调整了曲速,把张生从思慕小姐到埋怨红娘,一副抓耳挠腮的情态展现得栩栩如生。

越剧《西厢记》是一出典雅清丽的诗剧,也是一出意趣丰富的抒情喜剧。主要人物莺莺和张生都出口成诗,情感丰富,具有诗人的才气。剧本唱词文采斐然,长句短句错落。为表现剧本中莺莺张生的多次吟诗、相互酬和,艺术家们觉得越剧的现有曲调不足以传达其情致韵味,于是创造了节奏自由、如续如连的“吟诗调”。

这种“吟诗调”还运用于人物唱腔中,与人物的感情、诗词的意境、全剧的风格合拍熨贴,形成了越剧《西厢记》音乐唱腔的一个显著特色。

越剧《西厢记》的念白十分讲究,演员若是稍有差池,其表演的人物便会走样,戏的神韵便会迷失。这就要求表演者首先需要准确解读台词,情得言外之意,挖掘人物潜在心境,把准人物内心意念;其次需要把握人物心理节奏,恰当掌握念白的强弱快慢节奏;再次要注意语气,声调的表现因人而异,因事而异,因情而异,要具有很强的分寸感。

这些见功力的念白,无论对人物形象的传神写照还是对该剧所要达到的甚剧效果都有极为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