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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家是什么学派

编辑:古诗文网发布时间:2022-07-25

兵家是中国先秦、汉初研究军事理论,从事军事活动的学派,是中国古代军事思想的精华。诸子百家之一。关于兵家的起源,有人认为兵家源于九天玄女,有人认为兵家鼻祖是吕尚,有人认为兵家源自道家,也有人认为兵家源自法家,不过最让当代人信服的说法就是兵家始于兵家至圣孙武。

据《汉书·艺文志》记载,兵家又分为兵权谋家、兵形势家、兵阴阳家和兵技巧家四类。兵家的代表人物有春秋时孙武、司马穰苴,战国时孙膑、吴起、尉缭、赵奢、白起,汉初张良、韩信等。今有兵家著作《孙子兵法》、《孙膑兵法》、《吴子》、《六韬》、《尉缭子》、《握奇经》等。兵家著作中含有丰富的朴素唯物论和辩证法思想。

道之所在

世间万事万物,由小到大,由弱而强,都有其客观的变化发展规律,人们只有顺应和利用这些规律,才能达到预期的目的,这是对于事物之发生!发展直至灭亡的一般规律的认识"事物的自身发展既不可违背,那么,只有顺应规律的发展,正确应用自然法则,战争才能胜利,天下才会久治"这是先秦兵书朴素唯物主义世界观的又一重要思想"对事物表面的肤浅认识,往往会造成人们实践上的偏差,用这种肤浅的认识去指导战争实践,势必引发不堪的后果"。

因此,先秦兵书的作者们为了提高实践的成功率,深深懂得并掌握了战争发展变化的一般规律"纵观先秦兵书,大多数作者把战争规律归结为道。我们就以此为切入点,进一步探讨先秦兵书的有关哲学思想"

战争的普遍规律与“道”

先秦兵书在论述战争的普遍规律时,夹杂了《老子》中关于“道”的思想理念。“道”的涵义之一,即如同今日所说的自然规律,或者说是万物生长的总原理,是人类必须遵循的规律,因其不变性,故又称为“常”。先秦兵书所反映的战争原理均可由此寻找到思想渊源。

先秦兵书继承了道家心灵“专一”的境界形态,并超越了这一形态,将其运用于复杂的战争形势中。《孙子·军争》云:“夫鼓金族旗者,所以一人之耳目也;人既专一,则勇者不得独进,怯者不得独退,此用众之法也。”锣鼓、涟旗统一了士卒的耳目,士卒的耳目达到协调一致,全军上下严整划一,故攻则勇,退而不乱。

《九地》篇又说:“是故方马埋轮,未足恃也;齐勇若一,政之道也;刚柔皆得,地之理也。故善用兵者,携手若使一人,不得己也。”善用兵者,因其能使整个部队号令统一,故率全军作战如携一人。在此,孙子指出了一个用兵之道,即“一”。《六韬》承袭了这一谋略思想,明确了“用兵贵一”的概念。

其《兵道》篇提出“兵道”之观点,作者认为:“凡用兵之道,莫过乎一。”何谓“一”?“一”是道家理论体系里的至大实数,也是宇宙实体的起点,因而是一个神圣而又深邃的理论范畴。作者使用这个概念,高度概括了军队这个战争工具的运用,必须达到统一、集中、和谐的根本要求。作者用“能独来独往”对“一”做了解释,可理解为军队指挥权的统一,也可理解为全军意志相同、行动一致之意。故“一”字包含了精微的兵学奥妙。作者还引用黄帝的话解释“一”:“一者,阶于道,几于神。用之在于机,显之在于势,成之在于君。故圣王号兵为凶器,不得己而用之。”

前句是黄帝的言论,后句则出自《老子》二十三章:“夫佳兵者,不祥之器。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兵贵一的军事思想,用之。”这里,作者把“一”视为兵学的最高境界。所以,是先秦兵书的一个卓越之见。军队的统一、集中与协调,是胜利的根本保证,很多军事家都论及这一问题,如《尉缭子·兵权》说:“兵以静固,以专胜。”《武议》又说:“夫水,至柔弱者也,然所触丘陵必为之崩,无异故也,性专而触诚也。”这两个“专”即专一。显然是对《孙子》这一理论的继承。这些兵家以道家特有的哲学思想来融构自己的兵学理论,是对我国古代军事思想的一大贡献。

知兵要“达于道”

《孙膑兵法》论“道”多达五十余处,《威王问》中,孙腆分别作答齐威王和田忌所提出的问题,最后有一段话:“孙子曰:‘明主、知道之将,不以众卒几功。’孙子出而弟子问曰:‘威王、田忌,臣主之问何如?’孙子曰:‘威王问九,田忌问七,几知兵矣,而未达于道也。……’”孙腆所言意在说明指导战争必须通晓用兵之道和掌握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作为一个统治者,不仅要知兵,还要“达于道”,即要掌握战争的一般规律。

《吴子》也认为事物的产生、发展是有规律可循的,人们的行动必须合乎客观规律,他将这种规律称之为“道”,如“安国之道”、“知兵、料人、固国之道”、“阵必定、守必胜之道”、“敌必可击之道”以及“进兵知道”、“行军之道”等等。因此,他认为人的行动必须“绥之以道”、“举顺天人”,否则,“若行不合之道”,“患必及之”《图国》。如安国之道,要“先戒为宝”《料敌》;进兵之道应懂得“四轻、二重、一信”《治兵》;行军之道“无犯进止之节,无失饮食之适,无绝人马之力”,否则,“以居则乱,以战则败”《治兵》,等等,皆说明,战争必须遵循一定的规律,即“道”。

知“道”即可知胜

老子以道为宇宙本体,既无名无形,又不可言喻。“道之为物,唯恍唯惚”“视之不见”,“听之无闻”,“搏之不得”。①然而它又“渊兮似万物之宗”,在天地之先,“可以为天地母”。

②清心寡欲,勤勉治国,至于民众是否要这样则未必,治国的关键在于因势利导,顺应民心,此乃典型的黄老道家治国之道。这里的“道”皆指人生、社会所达到的一种至高无上的境界,这个境界就是以“周礼”所规范的理想社会。先秦兵书承袭了这一理念,也将“周礼”所规范的“道”融入到战略思想中,《孙子》有二十余处说到“道”,其意较广,总之主要是指国家和君主的政治修明问题,重在言“政”治国。

如《计》篇以“道”居于“五事”之首:“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孙子之“道”,将政治与民心联系起来。既然知兵要“达于道”,那么,“达于道”的结果是什么呢?《孙腆兵法·纂卒》篇给了具体的答案:“知道即可知胜。”孙腆在该篇列举了“恒胜有五”、“恒不胜有五”的五个条件,其中“知道”与“不知道”即各占其一,“知道,胜”,“不知道,不胜”。

孙腆又在《客主人分》篇又写到:“众者胜乎?则投算而战耳。富者胜乎?则量粟而战耳。兵利甲坚者胜乎?则胜易知矣。故富未居安也,贫未居危也;众未居胜也,少未居败也。以决胜败安危者,道也。”可见对战争起绝对作用的不是人数的多寡,也不是粮食的多少,更不是兵器、盔甲的利钝,而是“胜有道矣”,即真IF起决定因素的是依据客观规律达到制胜的目的,这种客观规律就是“道”。

《尉缭子》提出了作战要靠“道胜”的原则,其《战威》说:“凡兵,有以道胜,有以威胜,有以力胜。讲武料敌,使敌之气失而师散,虽形全而不为之用,此道胜也。审法制,明赏罚,便器用,使民有必战之心,此威胜也。破军杀将,乘湮发机,溃众夺地,成功乃返,此力胜也。王侯知此所以三胜者,毕矣。”这里的“道胜”实指“讲武料敌”,战胜敌人的战术,其“形全”意为敌人不损一兵一卒,但使其丧失战斗力,在战争中夹杂“道义”原则。明刘寅《直解》说:“夫道,不止讲武料敌,必先修德,行政,养民,致贤而己。如文王伐崇,三旬不克,退修教而复伐之,因垒而降。”

“道”乃规律

先秦兵书还有对于“天道”的论述,此观点亦源于道家。关于“天道”的概念,《老子》第七章说:“天地之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长生。”将“天”视为与地相对的自然天空。天与地一样,并不是有意识的客观存在,而是一个无意识的、无知、无欲的物质客体。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当狗”(第五章)。天没有感情意志,任其自生自灭,充分肯定了天道的客观存在性。

《老子》还探讨了“人”与“天道”的关系,《老子》说:“天之道,其犹张弓钦?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老子对天人关系己做出精辟的论述。另外,《老子》还有一种天道自然的思想:“功遂身退,天之道”(第九章)。“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第十七章)这也是老子思想体系中表现的顺其自然的观念。

这一思想被先秦兵书的作者加以利用并有所发挥,如《六韬·守国》一篇就是从“天道”观的角度,对“仁圣之道”作了哲学上的论证。作者认为,在自然界,“天生四时,地生万物’,,在社会上,则是“天下有民,仁圣牧之”自然界春生夏长,秋敛冬藏,如此循环往复,不知始终,“圣人配之,以为天地经纪”。这也是圣人所以伟大之处。君主顺应百姓的固有性情进行统治,而民众的本性都是自私的,这就难免产生争端。所以圣人治国,总是具有秋冬的萧杀,又有春夏的温暖,兼用刑德,刚柔并施。

圣人总是在乱世进行救世,一旦战乱停止,就悄然隐退,这正如春夏生长,秋冬敛藏的规律。所以圣人总是顺应时势,而又领导时势,按照自然规律调节社会,这样,“与天地同光”,达到君主和国家的长治久安。从《六韬》的内容看,其基本理论与范畴多来自道家的经典著作《老子》。

不仅如此,在了解了天道之后,还要掌握天道的一般规律,《孙膑兵法·八阵》说:“孙子曰:知不足,将兵,自恃也。勇不足,将兵,自广也。不知道,数战不足,将兵,幸也。夫安万乘国,广万乘王,全万乘之民命者,唯知道。知道者,上知天之道,下知地知理,内得其民心,外知敌之情,阵之知八阵之经。见胜而战,弗见而净,此王者之将也。”

孙腆指出了战争的决定因素是“知道”,作为“王者之将”就要谙熟战争规律之“道”,发挥主观能动性,将帅要知道天时、地理、民心、阵法、道路的险阻和远近等六种情况的要求,体现了主观指导也要符合客观规律。这一作战指导原则,既要求将帅通晓自然、社会的一般规律,又要掌握战争的特有规律。

总之,既然客观世界的各种事物,都有其自身发展变化的规律,那么人们进行各种活动时,也只有遵循事物的规律去做,才能获得成功;否则就会处处碰壁。先秦军事家们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故于兵书作品中以“道”来揭示战争实践的一般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