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大势已去四面楚歌的故事
大决战似乎并没有人想象中的那样有悬念,以楚军全线溃逃而告终。
天色渐暗,项羽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营帐,瘫坐在木凳子上。虞姬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灰暗的脸色,上前安慰道:“大王别灰心,胜胜败败又如何?只要有大王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项羽闭着眼,微微地摇了摇头,沉默了半晌,叹道:“这一败只怕很难东山再起了。”
“大王何出此言,昔日彭城你只带了三万精兵不就解决战斗了吗?现在至少还有好几万人吧。”
项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仍是叹道:“此一时彼一时,怎么能同日而语呢?彭城一战,我带的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兵,岂能跟现在衣冠不整、食不果腹的残兵败将相提并论呢?”
虞姬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向温柔如斯的她,此时几乎在咆哮:“不,这点困难怎么会难倒你呢?我至今还清清楚楚记得,巨鹿一战你是何等的威风,彭城一战你是何等的英雄,荥阳一战你又是何等的顽强,因此,只要你在,不管是残兵败将,还是身处绝境,咱们都还有机会,你说是吗?”
项羽深情地看了虞姬一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嗯,我明天还会和刘邦决一死战的。”
虞姬点了点头,幽幽地说道:“大王一定会胜的。”
项羽叹道:“但愿如此。”
此时已有仆人送上饭菜来,虞姬给他斟着酒,这么多年了,她了解他的脾气,遇到困难或者是不顺心事的时候,他就会喝酒来解闷。项羽接过酒一饮而尽,脸上的痛苦之色更浓、更密、更深,仿佛刚才喝下的是人生的苦酒。
就这样,虞姬慢慢地斟着酒,项羽慢慢地喝着酒,谁也没有再说,但千言万语已浓缩在酒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营帐的大门突然开了,一个士兵带着一阵寒冷的风闯进来。那士兵进了营帐后,跪地嘶哑着嗓子说道:“大王,汉军乘着夜色包围我们了。”
“知道了,下去吧。”项羽一脸的平淡,似乎早就料到这种结果了。那士兵还想说什么,但嘴唇嚅动了好几下最终什么也没说,默默地退去了。
这时的项羽虽然喝了不少酒,但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来。这么多年来,他南征北战,经历了多少战役,打败了这天下所有的英雄。然而转眼间,自己已由事业的顶峰跌到了谷底。这一切来得太快,让他有点措手不及。命运有时太捉弄人了,当你爬到最高峰时,却突然从上面重重地摔下来,就算你不被摔死,你的心也早已死了。
借酒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
项羽不知不觉有点醉了,虞姬扶着他睡下了。此时正值隆冬时节,寒风呼啦啦地吹打着帐篷,阵阵的冷意直透过来。虞姬不知不觉中也感到了一股冷意。但冷归冷,她还是默默地守在项羽身边,静静地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仿佛这一夜过去了,就再也没有机会看了。正在这时,四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怪异的歌声,歌声由远到近,一下子似乎近了许多。
歌声如怨如怒,如哭如泣,如悲如诉;歌声忽强忽弱,忽高忽低,似鬼哭,又似狼嗥……
虞姬不由吓得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但她又不忍叫醒睡得正香的项羽,只是蜷缩着身子默默地流眼泪。
这悲凉的歌声从四面八方传入楚军营阵中,马上就在楚军将士心中产生了共鸣。
从歌声中他们想起自己的亲人,想起了自己的故乡,想起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是啊,背井离乡多年,跟着项羽南征北战,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功成名就,衣锦还乡,扬名万世。
然而今天的大决战败得太快了,败得一塌糊涂,败得彻彻底底,甚至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在歌声的作用下,他们的心开始动摇了,他们已无心再作抵抗,于是纷纷开始逃离。
歌在继续,楚军的逃离也在继续。
逃离的楚军中还包括项羽现在的左膀右臂钟离昧和季布。钟离昧是项羽手下最得力的部将,而季布在龙且去世后,顶替了他的位置,他同样是项羽手下最为得力的部将。他们两个本来是誓死也要跟随项羽一条道走到底的,但韩信亲手导演的这一场《四面楚歌》,竟勾起了二人的无限情愫来:哪个人没有父母?哪个人没有妻儿?哪个人没有亲人?哪个人不思念自己的故乡?面对楚军们的纷纷逃离,钟离昧和季布也无能为力去阻拦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眼看大势已去,钟离昧和季布在亲信部下的劝说下,只好夹在楚军中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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