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克文为什么要登广告卖字
袁克文自小师从硕儒严修等人,深得他们的指教和熏陶,加之他刻苦用功,所以诗词歌赋无一不精、琴棋书画俱是行家。
严修在天津被誉为近代津门四大书家之一(即华世奎、孟广慧、严范孙、赵元礼),克文作为他的入室弟子,得其真传,真、草、隶、篆全都精妙,信手挥洒,尽至臻境。
一方面因为他的特殊身份,一方面也是因为袁克文的字的确到了火候,所以无论他走到哪里,总是有人找他求字。
袁克文的字体清俊超逸,毫无匠气,既有云霞意气,又抱泉石襟怀,自然不同凡响。他兴致所来,遂到处留墨,囊中羞涩了,便挂笔单,煮字疗饥。
他每次南游,都是来时肥马轻裘,回去时典当俱尽,他是公子哥的脾气,不愿开口向人告帮,便只有卖字一途。
有一年他在上海时,住在大东旅馆,看看过不下去,登报鬻书,由方地山、宣古愚、张丹斧、冯小隐、范君博、余大雄等代订笔单小引云:寒云主人好古知书,深得三代汉魏之神髓,主人愈穷而书愈工,泛游江海,求书者不遐应,爰为拟定书例。
民国十六年(1927年)夏,在北返之前,他自订笔单,小引云:三月南游,羁迟海上,一楼寂处,囊橐萧然,已笑典裘,更愁易米,拙书可鬻,阿堵傥来,用自遣怀,聊将苟活。嗜痂逐臭,或有其人,廿日为期,过兹行矣,彼来求者,立等可焉。
就这样十两、八两一副对联,居然求者盈门,还有是他的弟子介绍而来。二十天之期走不成,他有了钱也不想走了。
这年的冬天,他又北返天津,大概钱又用光了,便在《北洋画报》上登出“寒云卖字”的广告:连屏、直幅、横幅整纸每尺二元,半纸每尺一元。折扇每件六元,过大、过小别议。以上皆以行书为率,篆倍直,楷、隶加半,点品别议。先润后书,亲友减半,磨墨费加一成。
在他钱袋最紧的时候,从不向那些政坛上的过客们伸手、张嘴,“打抽丰”。当时的“东北王”张作霖和山东督军张宗昌都曾经聘他做高级参议或顾问之类的官员。
当然,不过借重他的资格和名气,并非要他做什么事,但都被他一一回绝——二爷不伺候。
一般人可能不相信,袁克文哪里会穷到这个地步,需要卖字维持生活呢?
说起来也是,袁世凯死后由其盟兄徐世昌主持分家,每个儿子各分十二万元,除了现金之外,还有十根金条、若干股票、房产。袁克文因从小过继给沈氏,所以一人分得双份的遗产,大可优哉游哉。
其实不然,袁克文的家产大部分掌握在其妻刘梅真手里,刘怕他挥霍成性,钱财到手不花光不甘心,所以为了以后子孙的生计起见,把持着钱财,不给他花。袁克文不过有名无实而已,只好做点儿“副业”使手头宽裕一些。
1922年,他的书兴甚豪,登报减润鬻书,一天写了四十副对联,全部售罄。乃购胡开文古墨,写一百副对联以酬谢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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