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故事《画壁》
《画壁》是清代小说家蒲松龄创作的一篇文言短篇小说。该故事主要讲述了清代朱孝廉与图画中散花天女的离合,表现了凡人向往奇遇的美好愿望和幻境消失的怅然之情。全文似真似幻,诞而近情,文清并茂,姿趣横生。
话说江西人孟龙潭和朱举人客居京城,这一天相约到一座寺庙里游玩。庙宇不大,暂住着一个云游老僧,他客气地引着两人游玩。大殿里的塑像是南朝名僧保志的,两边都是壁画。游玩到东边的壁画面前,朱举人发现是一副天女散花图,图中一位垂髫少女的形象活灵活现,手拿鲜花面带微笑,眼珠子似乎在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嘴唇似乎有话要对他讲。朱举人痴了,不由得幻想起来。
忽然间朱举人觉得身子飘进了画中,里面的景象不似人间。只见一位老僧正在讲解佛经,旁边围着许多和尚聆听,朱举人也走进人群里听讲。忽然,有人扯了一下衣角,朱举人转头一看,正是那位垂髫少女,微笑着向他招手。朱举人跟着她,进了一间小屋。两人亲热完,垂髫少女叮嘱朱举人不要作声,就出去了。到了晚上,垂髫少女又来了。
就这样过了两天,朱举人和垂髫少女的事情还是被女伴们发觉了,她们把朱举人搜出来,和垂髫少女嘻嘻哈哈地开起了玩笑,还把垂髫少女的头发换成已婚妇女的发型。女伴们走后,朱举人看着女人,换了发型,更加漂亮了。
这时,忽然听见屋外传来响亮的皮靴声,还有铁链子拖在地上的响声。两人趴在门缝里一看,原来是一个金甲神人,长得脸黑如漆,一手拿着铁链子,一手举着大锤,在审问女伴们。只听金甲神人喝问道:“都到齐了吗?”众女回答道:“都到齐了。”金甲神人怒目说道:“如有藏匿下界凡人的,赶快揭发出来,免得找罪受。”众女纷纷说:“没有。”金甲神人耸耸鼻子,眼睛凶狠地四处转悠,似乎准备搜索,自言自语地说道:“可是,我明明闻见了生人味啊。”女人大惊失色,急忙让朱举人躲在床底下,自己打开墙上的窗门,慌慌张张地跑了。
朱举人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趴在床底下大气也不敢出。只听见金甲神人的皮靴声进了屋子,不一会又出去了。朱举人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忽然听见指头弹画壁的响声,隐隐约约还有人呼唤他,急忙走出房间,侧耳倾听。
孟龙潭和僧人边交谈着边观看壁画,忽然发现不见了朱举人,很是奇怪,就询问老僧。老僧笑着说:“去听佛法了。”孟龙潭问道:“在哪里听呢?”老僧笑着说:“不远。”过了一会,老僧用指头弹着画壁,说道:“朱施主游玩了好久了,怎么还不出来?”这时,就见朱举人出现在画壁上,似乎在侧耳倾听。朱举人在房间里听到的弹壁声和话语声,就是老僧的。他从房间里走出来,正巧被孟龙潭看见。
只见老僧又说道:“朱施主,你的伙伴等不及了,快下来吧。”这回朱举人听清楚了,抬脚从壁画里走了出来,站在了孟龙潭的身边。孟龙潭惊讶得嘴都快合不拢了。朱举人抬头看画,只见画中的垂髫少女果然换了发型。朱举人急忙向老僧施礼,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僧笑笑,说道:“幻由心生,我也解释不了。”两人觉得太诡异了,慌忙告辞而出。
这个云游老僧绝对是得道高人,借由幻觉点化朱举人,也不知道朱举人醒悟过来没有。垂髫少女代表着一切美好事物,看见美好的东西就想占有,几乎是所有人都不可避免的惯性思维,其实就是佛家所说的贪念。但是,贪念的结果,必然招来恐怖的灾祸。金甲神人就代表了执法者,恪守着仙界的规矩,容不得凡人进入。寓意是,如果得到自己不该得的东西,必然会受到惩处。举人可以直接选拔为官吏,如果朱举人醒悟了,日后为官必然会造福百姓,至少不敢纵容贪念作祟。但是朱举人醒悟不醒悟,倒在其次,观看这个故事的读者有所警醒,才是最重要的。希望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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