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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元二使安西》作品赏析

编辑:古诗文网发布时间:2022-07-25

《送元二使安西》是唐代诗人王维创作的一首诗。此诗是王维送朋友去西北边疆时作的诗,后有乐人谱曲,名为“阳关三叠”,又名“渭城曲”,大约作于安史之乱前。其送行之地是渭城。诗人送友人元二远赴安西都护府,从长安一带送到渭城客舍,到了最后分手之地,作这首七绝送别。

此诗前两句写渭城驿馆风景,交待送别的时间、地点、环境气氛;后二句转入伤别,却不着伤字,只用举杯劝酒来表达内心强烈深沉的惜别之情。全诗以洗尽雕饰、明朗自然语言抒发别情,写得情景交融,韵味深永,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落成之后便被人披以管弦,殷勤传唱,并成为流传千古的名曲。

作品原文

送元二使安西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白话译文

渭城早晨一场春雨沾湿了轻尘,客舍周围青青的柳树格外清新。

老朋友请你再干一杯饯别酒吧,出了阳关西路再也没有老友人。

作品鉴赏

《送元二使安西》一诗,语言朴实,形象生动,由于运用了巧妙的艺术手法表达了浓郁深挚的感情,道出了人人共有的依依惜别之情,所以在唐代便被谱成歌曲演唱,成了离筵别席上的送行之歌,称为“阳关曲”。白居易《对酒五首》之一有“相逢且莫推辞醉,听唱阳关第四声”的句子,且注明“第四声即‘劝君更尽一杯酒’”。

王维的这首诗之所以另有一题为“阳关三叠”,是因为咏唱时,首句不叠,其他三句都再唱。然而,有人认为仅有末句重叠三唱。按白居易所说的“第四声”,则应是首句不叠,其他三句重叠,不然“劝君”一句不可能为“第四声”。从白居易的诗句来看,唐代应是反复唱此诗的“西出阳关无故人”。

此诗前两句写送别的时间,地点,环境气氛,为送别创造了一个愁郁的氛围。清晨,渭城客舍,自东向西一直延伸、不见尽头的驿道,客舍周围、驿道两旁的柳树。这一切,都是极平常的眼前景,读来却风光如画,抒情气氛浓郁。“朝雨”在这里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早晨的雨下得不长,刚刚润湿尘土就停了。

从长安西去的大道上,平日车马交驰,尘上飞扬,而送别的时候,朝雨乍停,天气清朗,道路显得洁净、清爽。“浥轻尘”的“浥”字是湿润的意思,在这里用得很有分寸,显出这雨澄尘而不湿路,恰到好处,仿佛天从人愿,特意为远行的人安排一条轻尘不扬的道路。客舍,原本是羁旅者的伴侣;杨柳,更是离别的象征。选取这两件事物,是作者有意关合送别。它们通常总是和羁愁别恨联结在一起,而呈现出黯然销魂的情调。

而此刻,却因一场朝雨的洒洗而别具明朗清新的风貌——“客舍青青柳色新”。平日路尘飞扬,路旁柳色常会笼罩着灰蒙蒙的尘雾,一场朝雨,才重新洗出它那青翠的本色,所以说“新”,又因柳色之新,映照出客舍青青来。总之,从清朗的天宇,到洁净的道路,从青青的客舍,到翠绿的杨柳,构成了一幅色调清新明朗的图景,为这场送别提供了典型的自然环境。这是一场深情的离别,但却不是黯然销魂的离别。相反地,倒是透露出一种轻快而富于希望的情调。“轻尘”“青青”“新”等词语,声韵轻柔明快,加强了读者的这种感受。

绝句在篇幅上受到严格限制。这首诗,对如何设宴饯别,宴席上如何频频举杯、殷勤话别,以及启程时如何依依不舍,登程后如何瞩目遥望,等等,一概舍去,只剪取饯行宴席即将结束时主人的劝酒辞:“再干了这一杯吧,出了阳关,可就再也见不到老朋友了。”诗人像高明的摄影师,摄下了最富表现力的镜头。宴席已经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酿满别情的酒已经喝过多巡,殷勤告别的话已经重复过多次,朋友上路的时刻终于不能不到来,主客双方的惜别之情在这一瞬间都到达了顶点。主人的这句脱口而出的劝酒辞就是此刻强烈、深挚的惜别之情的集中表现。

三四两句写惜别,是一个整体。要深切理解这临行劝酒中蕴含的深情,就不能不涉及“西出阳关”。处于河西走廊尽西头的阳关,和它北面的玉门关相对,从汉代以来,一直是内地出向西域的通道。唐代国势强盛,内地与西域往来频繁,从军或出使阳关之外,在盛唐人心目中是令人向往的壮举。但当时阳关以西还是穷荒绝域,风物与内地大不相同。朋友“西出阳关”,虽是壮举,却又会经历万里长途的跋涉,备尝独行穷荒的艰辛寂寞。因此,这临行之际“劝君更尽一杯酒”,就像是浸透了诗人全部丰富深挚情谊的一杯浓郁的感情琼浆。

这里面,不仅有依依惜别的情谊,而且包含着对远行者处境、心情的深情关心,包含着前路珍重的殷勤祝愿。对于送行者来说,劝对方“更尽一杯酒”,不只是让朋友多带走他的一分情谊,而且有意无意地延宕分手的时间,好让对方再多留一刻。“西出阳关无故人”之感,不仅仅只是属于行者的。临别依依,要说的话很多,但千头万绪,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这种场合,往往会出现无言相对的沉默,“劝君更尽一杯酒”,就是不自觉地打破这种沉默的方式,也是表达此刻丰富复杂感情的方式。

诗人没有说出的比已经说出的要丰富得多。总之,三四两句所剪取的虽然只是一刹那的情景,却是蕴含极其丰富的一刹那。

这首诗所描写的是一种最有普遍性的离别。它没有特殊的背景,而自有深挚的惜别之情,这就使它适合于绝大多数离筵别席演唱,后来编入乐府,成为最流行、传唱最久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