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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丁顿公寓:张爱玲故居

编辑:古诗文网发布时间:2022-07-25

上海,常德路195号,常德公寓,无疑是一幢非常女性化的大楼——肉粉的墙面夹杂咖啡色的线条,多半是时间的关系,这幢大楼看上去有些暗暗的色调,仿佛沾染了灰的,旧日里女人用过的胭脂扣。楼前一排梧桐,倒是依旧生气勃勃的模样。

这坐落在静安寺附近热闹街头的房子,便是才女张爱玲的公寓旧居,当年的名字是爱丁堡公寓(Edingburgh House)。

1939年,张爱玲与母亲和姑姑住在51室;1942年搬进了65室(现在为60室),直至1948年。她笔下妙趣横生的《公寓生活记趣》,说的便是这座大楼里的喜忧了。

在上海,老房子太过常见,但是大多数是作为银行或者餐厅,前法租界里的一些名人故居也多是作为博物馆来参观,但常德公寓,作为一位“耄耋”老人,算是比较特立独行的存在了,因为它至今仍属于私人住宅,不对外开放,很多人带着满满的情怀慕名而来,却只能止步于大楼门口的那块叫做“历史建筑”招牌,所以它也一直保持着自己的神秘感。

1936年,在原赫德路近静安寺路上建成了爱丁顿公寓(Eddington House),也就是今天的常德公寓(Changde Apartment)。(常德路原名叫做赫德路,是为了纪念中国海关总税务司英国人赫德,他曾经控制中国海关几乎半个世纪。)

爱丁顿公寓的出资建造者是意大利人,其建筑风格采用了上世纪三十年代在上海流行一时的典型的Art Deco艺术装饰风格。在当时,上海几乎和纽约同步出现了大量的Art Deco建筑,大家熟知的和平饭店、国际饭店、福州大楼、上海大厦、国泰影院、百乐门、美琪大戏院以及衡山路附近一些的高级公寓都是此类建筑。

上海是世界上现存Art Deco建筑总量排名第二的城市,仅次于纽约。

1939年,张爱玲与母亲和姑姑住在常德公寓51室,爱丁顿公寓的小阳台便是她窥探世间百态的窗口。三年后,张爱玲从香港返回上海,搬进了65室,直至1948年(大概正是因为这段履历,张爱玲的小说中才经常会出现上海和香港)。

也正是在这栋公寓里,她与胡兰成开启了一段旷世之恋。

1944年8月,胡兰成和张爱玲结婚,当时胡兰成38岁,张爱玲23岁。没有仪式,只有胡兰成所写的婚书:胡兰成张爱玲签订终身,结为夫妇,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张爱玲的家,是在一个热闹非凡的十字路口,那栋老公寓,被刷成了女人定妆粉的那种肉色,竖立在上海闹市中的不蓝的晴天下面。”女作家陈丹燕在《上海的风花雪月》一书中对常德公寓是这样描述的。

一部关于著名女演员阮玲玉的电影就在常德公寓的一楼拍摄。导演是关锦鹏,女主角是张曼玉。

在这栋楼里,房主还有大家熟知的“墨镜王”王家卫和头上插着艳丽花朵的杨二车娜姆,而又又作为第一批“首席体验官”体验的便是常德公寓12单元(室),其前就身是杨二车纳姆的藏族风格工作室。

这间房子经过改造后,每个空间都有自己不同的颜色,孔雀蓝,木槿紫,明黄和酒红。其实,这些颜色都可以在张爱玲的小说里找到出处,据说孔雀蓝是张爱玲妈妈最钟爱的颜色。

地板是上世纪40年代的原作,是公寓里最重要的古董之一,保护原件是极其困难的,全程完全用双手翻新,房东说就像给一个老太太做面部护理!走在经历了一个世纪洗礼的木质地板上,听到它吱吱作响,也是一种很穿越的体验。

推开两个白色落地窗走进细长的城市阳台,阳台是张爱玲最喜欢的地方,看看车水马龙的街道,听听有轨电车的穿梭,那是属于张爱玲的上海姿态,属于她的《公寓生活记趣》。

“自从煤贵了之后,热水汀早成了纯粹的装饰品……梅雨时节,门前积水最深。街道上完全干了。我们还得花钱雇黄包车渡过那白茫茫的护城河……屋顶花园里常常有孩子们溜冰,咕滋咕滋锉过来又锉过去,听得我们一粒粒牙齿在牙仁里发酸如同青石榴的子,剔一剔便会掉下来”,她这样写道。

然而抱怨之余似乎还能体味到更多琐碎的乐趣,比如“下了一黄昏的雨,出去的时候忘了关窗户,回来一开门,一房的风声雨味,放眼望出去,是碧蓝的潇潇的夜”,再比如“提起虫豸之类,六楼上苍蝇几乎绝迹,蚊子少许有两个。如果它们富于想像力的话,飞到窗口往下一看,便会晕倒了罢?”真是妙趣横生,足以让人回嗔转笑的。

如果轻轻推开虚掩的大门,就能看见昏暗门厅里坐着的电梯管理员,张爱玲经常提起的老式的奥斯汀电梯内,却漆上了刺眼的绿油漆。

电梯上到六楼,便是当年胡兰成求见张爱玲的地方。因为敲门不应,胡从门缝下塞进了一张纸条,一场孽缘就此蔓延开来。

对于张爱玲来说,爱情只要欢娱静好即可,甚至不顾胡兰成正为日本人做事。当胡离开上海时,张对她说:你可化名张牵,亦可叫张招,天涯海角,总有我在牵你招你。而胡兰成似乎无意厮守终身。

1946年11月,胡兰成悄悄回上海张爱玲寓所,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清晨便去和张爱玲告别。

在胡兰成离去之后,张爱玲坐拥旧公寓里的老时光而不能自拔,正像她曾说过的,在这里,“我将只是萎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