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坑前的笑声
灶坑前的笑声正文:我翻动家中的影集,那是厚厚的 几十册,我翻着,翻着…,我最后做了决定,从我的最大爱好摄影开始下笔。
现在照相机在民间(在城里面)得到空前的普及,各种型号的高、中、低档相机在家庭中已经司空见惯不足为奇。胶片的,数码的,卡片的,单反的,甚至每个家庭有几个相机都是平常的事情。可是在几十年前这个是根本不可想象的。
那个时候,照相机是非常稀罕的奢侈品,别说工薪族,就是机关干部,也很少有人拥有照相机。如果谁拿了一个相机,不管是什么型号的,都会得到周围人羡慕的眼光,特别是得到姑娘们的青睐。记得在中学毕业的时候,一个同学把他父亲
单位的一个相机拿到学校,当时被同学层层围了起来。其场面不亚于现在的粉丝崇拜时髦偶像。凭着这个相机,这位同学还征服了一个校花,姑娘的芳心被带相机的同学征服了。
那个时候,照相是人生的一个大事。全家男女老少到照相馆去合个影,是最高兴的事。
我自小就和照相结下不解之缘,听妈说,我百天的‘玉照’在沈阳太原街的照相馆橱窗里面整整挂了一年多。照片是一个开照相馆的亲属免费照的,这个姓宋的亲属不但给我照了我平生地一张照片,还救了我的小生命,把重病没有钱治疗的我送进医院,当时生命垂危的我才活到现在。
就这样,这位亲属的慈爱之心,把我的生命和摄影紧紧的 联系在一起。很可惜,这张照片在后来搬家的时候遗失了。但是我和照相的缘分却没有因此而断。
多年以后,有幸和著名的摄影家韩忠在一起工作了几年,在和韩师傅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学到了摄影必备的知识,更加激发了我摄影的积极性。为了实现摄影梦,我用相当于当时两个月工资购买来一个陈旧的方箱相机。有了相机才知道,摄像还真是一个费钱的事,我到当时在电影制片场工作的朋友那里要一些拍摄电影剩下的片头作为照相机的胶片。又为了购置一个放大机花费了当时全家两年积蓄。那个年代拍摄
照片真是不容易啊!斗转星移,几十多年过去了。我的相机已经换了好几台,但是真正开始我业余摄影生涯的,还是在近些年来有了数码相机以后。
每天不离身的,就是这个当成宝贝的`SONY数码相机。我曾背着它回到了山东老家。
老家山东省安丘县是一个穷困的山区,按照老人的话这个地方就产石头,因为贫穷,没有外村姑娘愿意嫁过来,村里的姑娘为了过上好日子也纷纷外嫁。
为了娶媳妇,人们费尽心机。其中一个办法是“换亲“。所谓换亲,就是父母把女儿嫁给对方的儿子,换取对方同样的方法把女儿许配给自己的儿子。这种方法有交换人质的味道。他的残酷就是要牺牲女儿的爱情换取儿子的婚姻。
我曾经用相机记录了换亲的过程,当时的报纸和杂志为了歌颂大好形势,根本不可能采用这个丑化社会主义的新闻照片。
大伯家的二兄弟三十多了,没有媳妇,大伯过世了,大娘决定用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妹妹换来弟弟的媳妇,妹妹对要嫁的男子一点也不了解,但是为了哥哥的婚姻甘愿做出“牺牲”。
记得我在离开老家的时候,在火车站,妹妹流着眼泪恋恋不舍的拉着我的手,要我带她去沈阳。我当时感到她非常的伤心,我为妹妹的不幸婚姻心痛。我用那个破旧的方箱相机,拍摄了两对可怜的新人。那张姑嫂的合影至今我还保留在相册里。这张照这个照片的故事把人们带进那个特殊的年代。
我今年又带着这架高级数码相机和摄像机回到了阔别多年的老家。
我的到来理所当然的受到亲属乡亲的欢迎。其中一条原因是我可以给他们拍摄一些让他们非常满意的好相片。
上次带着海鸥方箱相机,胶片非常有限,每次只能拍摄使用十二张照片,回到家里面为了节省胶片的冲洗费,半夜在家中的厨房冲洗胶卷和洗印照片,黑白照片。
家乡的兄弟们看着我的数码相机羡慕的说,“现在我大哥可是鸟枪换炮了”,我骄傲的说:“这数码相机可以拍摄几百张照片?”
这次我又见到了那个换亲的两家人。十几年过去了,他们现在日子过的很好,夫妻之间非常和睦。说起来也是怪事,那些自由恋爱结婚的夫妻往往不如这些人家夫妻和睦,什么原因呢?这可能是懂得珍惜的缘故。
我这次拍摄了几百张照片。本来计划把数码相机那拿回沈阳,经过电脑处理,然后洗印给他们邮寄来。可是出人预料的是这个妹妹的孩子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自己竟有一个手提电脑。
就在自己家灶坑前面,放上一个吃饭用的小桌子,这个侄儿把我拍摄的数码照片全部输入电脑里。当亲属们在电脑的荧光屏上看到自己的尊容的时候,一个个乐的前仰后合,大家开心极了。
我被这个场面所感动,处于摄影人的职业敏感。我及时抓拍了几张照片。其中一张照片还在人民摄影报上发表了。
虽然在这个时候,大家没有欢呼改革的丰功伟绩。可是改革的成果是人们用肉眼可以看得见的。
从我们使用数码相机,到过去贫困山区的黑灶坑前使用的手提电脑,在改革前是人们做梦都不敢想象。
而在现在实实在在的在眼前。
我更加喜欢我的相机了,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用它记录生活,享受生活,用眼下时髦的话说是:享受改革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