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子水调数声持酒听张先

时间:2019-05-05 07:45:37
染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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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仙子水调数声持酒听张先

天仙子水调数声持酒听张先,是作者最为人所熟知的名篇,值得仔细研读,感悟词中的情境。本文由unjs.com编辑收集整理,希望大家喜欢!

天仙子

张先

时为嘉禾小倅,以病眠,不赴府会。

水调数声持酒听,午醉醒来愁未醒。送春春去几时回?临晚镜,伤流景,往事后期空记省。

沙上并禽池上瞑,云破月来花弄影。重重帘幕密遮灯,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

字词解释:

嘉乐小倅:嘉乐,秀州别称,治所在今浙江省嘉兴市。倅,副职,时张先任秀州通判。

不赴府会:未去官府上班。

水调:曲调名。

流景:像水一样的年华,逝去的光阴。景,日光。

后期:以后的约会。记:思念。省(xǐng):省悟。

并禽:成对的鸟儿。这里指鸳鸯。

瞑:天黑,暮色笼罩。

弄:摆弄。

落红:落花。

作品翻译:

手执酒杯细听那《水调歌》声声,午间醉酒虽醒愁还没有醒。送走了春天,春天何时再回来?临近傍晚照镜,感伤逝去的年景,如烟往事在日后空自让人沉吟。

鸳鸯于黄昏后在池边并眠,花枝在月光下舞弄自己的倩影。一重重帘幕密密地遮住灯光,风儿还没有停,人声已安静,明日落花定然铺满园中小径。[

作品背景:

根据词前小序,作者写这首词的时候任嘉禾(今浙江省嘉兴市)判官。按照沈祖棻《宋词赏析》的说法,张先在嘉禾作判官,约在公元1041年(宋仁宗庆历元年),年五十二。但词中所写情事,与小序内容很不相干。这个小序可能是时人偶记词乃何地何时所作,被误认为词题,传了下来。

作品赏析:

这是北宋词中名篇之一,也是张先享誉之作。而其所以得名,则由于词中有“云破月来花弄影”之句。据陈师道《后山诗话》及胡仔《苕溪渔隐丛话》所引各家评论,都说张先所创的词中以三句带有“影”字的佳句为世所称,人们誉之为“张三影”。

这首词下有注云:“时为嘉禾小倅,以病眠,不赴府会。”说明词人感到疲怠,百无聊赖,对酣歌妙舞的府会不敢兴趣,这首词写的就是这种心情。

作者未尝不想借听歌饮酒来解愁。但在这首词里,作者却写他在家里品着酒听了几句曲子之后,不仅没有遣愁,反而

心里更烦了。于是在吃了几杯闷酒之后便昏昏睡去。一觉醒来,日已过午,醉意虽消,愁却未曾稍减。张先这里一想到笙歌散尽之后愁绪更多,所以根本连宴会也不去参加了。这就逼出了下一句“送春春去几时回”的感叹来。

沈祖棻《宋词赏析》说:“这首词乃是临老伤春之作,与词中习见的少男少女的伤春不同。”这话确有见地。但张先伤春的内容却依然是年轻时风流缱绻之事。理由是:一、从“往事后期空记省”一句微逗出个中消息;二、下片特意点明“沙上并禽池上暝”,意思说鸳鸯一类水鸟,天一黑就双栖并宿,燕婉亲昵,如有情人之终成眷属。而自己则是形影相吊,索居块处。因此,“送春春去几时回”的上下两个“春”字,也就有了不尽相同的涵义。上一个“春”指季节,指大好春光;而下面的“春去”,不仅指年华的'易逝,还蕴涵着对青春时期风流韵事的追忆和惋惜。这就与下文“往事后期空记省”一句紧密联系起来。作者所“记省”的“往事”并非一般的嗟叹流光的易逝,或伤人事之无凭,而是有其具体内容的。只是作者说得十分含蓄,在意境上留下很多余地让读者凭想象去补充。

“临晚镜,伤流景”。杜牧《代吴兴妓春初寄薛军事》诗有句云:“自悲临晓镜,谁与惜流年?”张反用小杜诗句,以“晚”对“晓”,主要在于写实。小杜是写女子晨起梳妆,感叹年华易逝,用“晓”字;而张先词则于午醉之后,又倦卧半晌,此时已近黄昏,总躺在那儿仍不能消解忧愁,便起来“临晚镜”了。这个“晚”既是天晚之晚,当然也隐指晚年之晚,这同上文两个“春”字各具不同涵义是一样的,只是此处仅用了一个“晚”字,而把“晚年”的一层意思通过“伤流景”三字给补充出来了。

“往事后期空记省”句中的“后期”一本作“悠悠”。从词意含蓄看,“悠悠”空灵而“后期”质实,前者自有其传神入妙之处。但“后期”二字虽嫌朴拙,却与上文“愁”、“伤”等词语绾合得更紧密些。“后期”有两层意思。一层说往事过了时,这就不得不感慨系之,故用了个“空”字;另一层意思则是指失去了机会或错过了机缘。所谓“往事”,可以是甜蜜幸福的,也可以是辛酸哀怨的。前者在多年以后会引起人无限怅惘之情,后者则使人一想起来就加重思想负担。这件“往事”,明明是可以成为好事的,却由于自己错过机缘,把一个预先定妥的期约给耽误了(即所谓后期),这就使自己追悔莫及,正如李商隐说的“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随着时光的流逝,往事的印象并未因之淡忘,只能向自己的“记省”中去寻求。但寻求到了,也并不能得到安慰,反而更增添了烦恼。这就是自己为什么连把酒听歌也不能消愁,从而嗟老伤春,即使府中有盛大的宴会也不想去参加的原因了。可是作者却偏把这个原因放在上片的末尾用反缴的手法写出,乍看起来竟像是事情的结果,这就把一腔自怨自艾、自甘孤寂的心情写得格外惆怅动人,表面上却又似含而不露,真是极尽婉约之能事了。

上片写作者的思想活动,是静态;下片写词人即景生情,是动态。静态得平淡之趣,而动态有空灵之美。作者未参加府会,便在暮色中将临时到小园中闲步,借以排遣从午前一直滞留在心头的愁闷。天很快就暗下来了,水禽已并眠在池边沙岸上,夜幕逐渐笼罩着大地。这个晚上原应有月的,作者的初衷未尝不想趁月色以赏夜景,才步入园中的。不料云满夜空,并无月色,既然天已昏黑那就回去吧。恰在这时,意外的景色变化在眼前出现了。风起了,霎那间吹开了云层,月光透露出来了,而花被风所吹动,也竟自在月光临照下婆娑弄影。这就给作者孤寂的情怀注入了暂时的欣慰。此句之所以传诵千古,不仅在于修辞炼句的功夫,主要还在于词人把经过整天的忧伤苦闷之后,在一天将尽品尝到即将流逝的盎然春意这一曲折复杂的心情,通过生动妩媚的形象给曲曲传绘出来,让读者从而也分享到一点欣悦和无限美感。

王国维《人间词话》则就遣词造句评论说:“‘红杏枝头春意闹’,着一“闹”字而境界全出;‘云破月来花弄影’着一‘弄’字而境界全出矣。”这已是权威性的评语。沈祖棻说:“其好处在于‘破’、‘弄’二字,下得极其生动细致。天上,云在流,地下,花影在动:都暗示有风,为以下‘遮灯’、‘满径’埋下伏线。”拈出“破”、“弄”两字而不只谈一“弄”字,确有过人之处,然还要注意到一句诗或词中的某一个字与整个意境的联系。即如王国维所举宋祁的‘红杏枝头春意闹’,如果没有“红”、“春”二词规定了当时当地情景,单凭一个“闹”字是不足以见其“境界全出”的。张先的这句词,没有上面的“云破月来”(特别是“破”与“来”这两个动词),这个“弄”字就肯定不这么突出了。“弄”之主语为“花”,宾语为“影”,特别是那个“影”字,也是不容任意更改的。其关键所在,除沈祖棻谈到的起了风这一层意思外,还有好几方面需要补充说明的。第一,当时所以无月,乃云层厚暗所致。而风之初起,自不可能顿扫沉霾而骤然出现晴空万里,只能把厚暗的云层吹破了一部分,在这罅隙处露出了碧天。但云破出未必正巧是月光所在,而是在过了一会儿之后月光才移到了云开之处。这样,“破”与“来”这两个字就不宜用别的字来代替了。在有月而多云到暮春之夜的特定情境下,由于白天作者并未出而赏花,后来虽到园中,又由于阴云笼罩,暮色迷茫,花的风姿神采也未必能尽情地表现出来。及至天色已暝,群动渐息,作者也意兴阑珊,准备回到室内去了,忽然出人意表,云开天际,大地上顿时呈现皎洁的月光,再加上风的助力,使花在月下一扫不久前的暗淡而使其娇艳丽质一下子摇曳生姿,这自然给作者带来了意外的欣慰。

接下去词人写他进入室中,外面的风也更加紧了,大了。作者先写“重重帘幕密遮灯”而后写“风不定”,不是迁就词谱的规定,而是说明作者体验事物十分细致,外面有风而帘幕不施,灯自然就会被吹灭,所以作者进了屋子就赶快拉上帘幕,严密地遮住灯焰。但下文紧接着说“风不定”,是表示风更大了,纵使帘幕密遮而灯焰仍在摇摆,这个“不定”是包括灯焰“不定”的情景在内的。“人初静”一句,也有三层意思。一是说由于夜深人静,愈加显得春夜的风势迅猛;二则联系到题目的“不赴府会”,这里的“人静”很可能是指府中的歌舞场面这时也已经散场了吧;三则结合末句,见出作者惜花(亦即惜春;忆往,甚且包括了怀人)的一片深情。好景无常,刚才还在月下弄影的姹紫嫣红,经过这场无情的春风,恐怕要片片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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