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中医的职业道德
凡劝人向善之文读来都让人鼻子发酸,不由得想到曹雪芹在《红楼梦》开篇的小诗:“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谈谈中医的职业道德
。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此苦口婆心,声泪俱下之语我们一定要谨存于心,方不负前辈谆谆教诲。社会上的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道德规范。旧时,一进商店的门就可看到赫赫八个大字,那就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这八个大字,就是旧时商人的职业道德的体现。
中医学历史最为悠久,它具有中华民族的文化特色,并又具备了东方道德的典范。所以中医不但在学术上有它的独特风格,并且在医德的要求上也是极其严格的。
这是因为医生的职业是以人的生命为对象,是治病救人的,诊治技术的优劣,和人的生命、健康互相联系。
如果说一个医生没建立起来救死扶伤的人道主义的高尚思想,而以技术为手段为自己谋取名利地位,那么,即使他的医术再高明,而他对人民的贡献将是微不足道的,甚至恃术而危害人民大众,走向了反面也是大有可能的。
我们提倡中医固有的“医德”而加以升华,看来在当前是十分必要的。
我们提倡讲究医德,并非将医术排除在外,如果没有精湛的技术,也不能为广大人民解除疾病痛苦。所以,医德与技术上的精益求精,是相得而益彰,也是不能偏废的。
张仲景在《伤寒论》原序中,提到“精究方术”,才能做到“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中以保身长全,以养其生”。
历史上有名的医生如张仲景、孙思邈、陶弘景等人,他们爱人知人,有很好的医德修养,而且在医学上又都是造诣非凡。可见,离开为人民服务的本领而空谈医德也是很难想象的。
医德也含有“恕道”,它要求医生从自身设想而推及于病人。一个人有病,则父母担忧,妻子焦虑,而所恃赖者,乃是医药治疗之希望耳。以心比心,不能对此而熟视无睹。
王进休先生有《勘医文》云:“医者当自念云,人身疾苦,与我无异,凡来请召,急去无迟,或止求药、宜即发付,勿问贵贱,勿择贫富,专以救人为心。”医生苟能如此去做,则不但病人获福,而自己亦可扪心无愧矣。
然病之生也,外有六淫所伤,内有七情之变。或因忧虑,或因贫困,或思慕不遂,如此种种,不一而足。这就要求医生顺情达志,察其所因,按照中医的特有理论而进行治疗,要有一颗火热的心,扑在病人身上才能取得疗效。
昔喻嘉言治一名穷汉,因一家生活,嗷嗷待哺,穷愁之深,因而患病,乃请喻为之诊治。喻嘉言知其病由于贫也,乃在小药包中皆藏纹银少许,嘱曰:回家煎药,病可愈也。患者抵家煎药,见每小包中银星闪烁,意为神赐,愁颜顿开,而病竟从此愈。
朱丹溪的老师叫罗太无,治四川僧,因思母綦切,日夜悲啼,路途修阻,又无盘缠可筹,思忧相杂,久而生病,皮肉瘠瘦,无复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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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谈中医的'职业道德》(https://)。太无审知其情,款以鲜鱼佳肴,并持白银一锭曰:俟汝病瘳,可持此银返家看母。从此饮食渐开,肤肉充盈,面目光华而病愈。太无乃以银令其归。以上两案充分说明,先辈的医德实在令人感动。不但不从医疗向病人去索银,而且仗义疏财向病人去施银,以是而令病人得愈。他救活了性命,使母子团聚,使一家幸福,使人不禁为之拍案称快,而叹为稀有。
医之德,在于起死回生而能救人。然医术不精,学识不深,阅览不多,而亦不
能使病人愈也。于是空有其心,而对临床无补,则虽有医德之心,而无救治之实,扪心自问,殊深惭愧。昔朱丹溪治一女,其夫经商二年不归,因不食,困卧如痴,无他病,多面向里床睡。朱诊之,肝脉弦出寸口,曰:此思想气结也。药难独治,得喜可解。不然令其怒,脾主思,过思则脾气结而不食。怒伤肝木,木能克土,怒则气升发,而冲开脾气矣。
令激之大怒而哭,至三时许,令慰解之,与药一服,即索粥食矣。朱曰:思气虽解,必得喜,则庶不再结,乃诈以夫有书,旦夕且归,後三月,夫归而愈。
由此可见,医术不精则不能愈病,纵有医德亦将何用?丹溪之治,是以情志来治情志之病,而不用一草一木,其术抑何精耶?然医生患术乏,而庸医又往往误人。既有名医而术高,则又车马盈门,应接不暇,不得不相对斯须,便处汤药。这对人民大众之疾患,究竟能治愈多少则亦难知也。
医之治病,应心细如发,对病人要做深入细致的思想工作,要发扬调查研究的精神,要了解病人,要与病人谈心,让病人望而可亲,切不要摆医生架子。
在治疗工作中,难免遇到一些不好治的疾病,要白天看病,夜晚读书,摒除个人的嗜好,要研究治病方法,解决病人的疾苦问题。
学问事业本无止境,当一辈子医生也要学习一辈子。要为病人而学,小心谨慎,以人命为重,这也是医德的表现。
一个人难免有点嗜好,但医生由于职业道德的约束,不能沾染个人的嗜好,而耽误病人的及时治疗。例如饮酒、打牌、下棋等。
病家已焦急万分,盼望医生如大旱之望云霓,而医生则闲情逸致,与人对弈而迟迟不去,若遇上伤寒、瘟疫之病,传变迅速,如少有贻误时机,便成百年之恨。真个如此,而医生将负不可推却之责任,岂不悔之已晚?
尤其甚者,本为己所不能治之病,为了某些企图,或者由于面子所关,而百般敷衍病人,以致由轻变重,虽再易名医,因为时已晚,以致不救。
余如诊病潦草,辨证马虎,置人命如儿戏,或试用虎狼之药,不管生死顺逆,而一意孤行。病愈则邀功,病重则推却责任,病人死则委之于命,此仲景所谓“委付凡医,恣其所措”。
医生本为生人之职,而一变成杀人之手,此为医德之不许,法律之难容也。
余读《备急千金要方·大医精诚第二》所载医德一文,对人教育颇深,可为医生之座右铭。录之如下,以供参考:
“夫大医之体,欲得澄神内视,望之俨然,宽裕汪汪,不皎不昧,省病诊疾,至意深心,详察形候,纤毫勿失,处判针药,无得参差,虽曰病宜速救,要须临事不惑,唯当审谛覃思,不得于性命之上,率尔自逞俊快,邀射名誉,甚不仁矣。
又到病家,纵绮罗满目,勿左右顾眄,丝竹凑耳,无得似有所娱,珍馐迭荐,食如无味,醽醁兼陈,看有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