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库塞美学理论的乌托邦论文【推荐3篇】

时间:2012-02-01 05:35:14
染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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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库塞美学理论的乌托邦论文 篇一

在当代社会中,人们对于美学的理解与认知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马尔库塞作为一位哲学家和社会评论家,他的美学理论给予了我们对美的认知一种全新的视角。在他的美学理论中,他提出了乌托邦的概念,试图通过美学来创造一个理想的社会。本篇论文将探讨马尔库塞美学理论中的乌托邦观念,并分析其对当代社会的启示。

首先,马尔库塞认为乌托邦是一种理想社会形态,它的实现需要通过对现实社会的批判来实现。他认为现实社会中存在着种种压迫和剥削,这些问题需要通过美学的方式来解决。他提出了美学的解放概念,即通过审美经验和艺术作品来解放人们的心灵和思想。他认为美学可以成为一种反抗现实社会的工具,通过艺术的表达来揭示社会问题,并激发人们的思考和行动。

其次,马尔库塞的美学理论强调了个体的自由和独立性。他认为现实社会中的人们普遍受到了社会规范和权威的束缚,导致了个体的异化和压抑。而艺术作品则可以为个体提供一种自由的空间,让人们在其中感受到自我和自由的存在。他提倡艺术的自主性和创造性,认为每个个体都应该有权利和能力去创造自己的艺术作品,通过艺术来表达自己的思想和情感。

最后,马尔库塞的美学理论还强调了社会的民主和平等。他认为现实社会中存在着阶级和等级的差异,导致了社会的不平等和不公正。而乌托邦社会则是一个没有阶级和等级差异的社会,每个人都可以平等地参与和享受美的创造和欣赏。他提倡的艺术教育和艺术活动的普及,旨在让每个人都有机会接触和体验美,从而实现社会的民主和平等。

综上所述,马尔库塞的美学理论中的乌托邦观念给予了我们对美和社会的认知一种全新的视角。他通过美学的方式来揭示现实社会中的问题,并试图通过美学来创造一个理想的社会。他的美学理论强调了个体的自由和独立性,以及社会的民主和平等。通过对马尔库塞美学理论的深入理解和思考,我们可以为当代社会的美学实践和社会变革提供一种新的思路和方法。

马尔库塞美学理论的乌托邦论文 篇二

在当代社会中,人们对于美学的追求不再局限于艺术作品的欣赏和审美体验,而是更加关注美学对社会的影响和作用。马尔库塞的美学理论提出了一种乌托邦的观念,试图通过美学来创造一个理想的社会。本篇论文将探讨马尔库塞美学理论中的乌托邦思想,并分析其对当代社会的启示。

首先,马尔库塞认为美学可以成为一种反抗现实社会的工具。他提出了美学的解放概念,即通过审美经验和艺术作品来解放人们的心灵和思想。在现实社会中,人们普遍受到了社会规范和权威的束缚,导致了个体的异化和压抑。而艺术作品则可以为个体提供一种自由的空间,让人们在其中感受到自我和自由的存在。通过艺术的表达和揭示社会问题,人们可以对现实社会进行批判和反思,从而激发个体的思考和行动。

其次,马尔库塞的美学理论强调了个体的自由和独立性。他认为每个个体都应该有权利和能力去创造自己的艺术作品,通过艺术来表达自己的思想和情感。在现实社会中,人们普遍受到了社会规范和权威的束缚,导致个体的异化和压抑。而艺术作品则可以成为个体表达自己的途径,让个体感受到自我和自由的存在。通过艺术的自主性和创造性,人们可以追求个体的独立和自由,实现自己的理想和追求。

最后,马尔库塞的美学理论还强调了社会的民主和平等。他认为现实社会中存在着阶级和等级的差异,导致了社会的不平等和不公正。而乌托邦社会则是一个没有阶级和等级差异的社会,每个人都可以平等地参与和享受美的创造和欣赏。他提倡的艺术教育和艺术活动的普及,旨在让每个人都有机会接触和体验美,从而实现社会的民主和平等。

综上所述,马尔库塞的美学理论中的乌托邦观念对于当代社会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通过美学的方式来揭示现实社会中的问题,并试图通过美学来创造一个理想的社会。他的美学理论强调了个体的自由和独立性,以及社会的民主和平等。通过对马尔库塞美学理论的深入理解和思考,我们可以为当代社会的美学实践和社会变革提供一种新的思路和方法。

马尔库塞美学理论的乌托邦论文 篇三

马尔库塞美学理论的乌托邦论文

  摘 要:马尔库塞对个体与社会关系的基本论断被作为理论前提一以贯之地运用到美学思想之中, 而这一理论的弊端在其不同的美学思想之间的矛盾性中显露无遗。这一矛盾就是马尔库塞在批判艺术之肯定性时, 着力于艺术把一个社会问题简化到个人的层面而使个体回避了现实问题;而在新感性的构建, 尤其是审美救赎阶段, 马尔库塞反转了这一立场, 试图通过艺术在个体的本能领域进行变革进而促成社会的变革。

  关键词:马尔库塞; 美学思想; 个体; 社会; 关系;

  法兰克福学派早期思想家马尔库塞, 是一位终生为自由而战的“西西弗斯式的英雄”, 他始终致力于寻找人类解放的途径, 其美学思想也不例外。但这样一种英雄般的寻找却是建立在个体与社会相互对立基础之上的。

  “个体”在马尔库塞的理论中可以具体化为文化批判阶段的“单向度的人”和审美救赎阶段的“自由的人”, 而与此相对应的“社会”则可以具体化为文化批判阶段的“单向度的社会”和“自由的社会”.无论是哪种具体化的形态, 马尔库塞始终坚持两者的对立关系。“个体”在马尔库塞的理论中是占据主导地位的。对于这一立场的论述, 马尔库塞的许多着作都有集中的体现。比如在《爱欲与文明》中, 马尔库塞指出真正自由的文明社会, 法律必须是个体自我给予的, 而在这样的一个社会中, “‘整体的意志’也只有‘借个体的本性’才能实现”.[1]在这一点上, 可以说马尔库塞与弗洛伊德的理论立场相是一致的, 精神分析学本身就是一种立足于个体本能领域的理论。无可否认的一点是, 其作为法兰克福早期成员之一, “社会”始终是马尔库塞没有忽略的维度。但是, 在一定程度上我们甚至可以断言说, “社会”只是马尔库塞批判的对象, 在对通往解放之路探索的征程中却没有它的位置。在“压抑性文明”的分析中, 社会作为个体的对立面被置于历史的审判台上, 尤其是资本主义工业社会, 它以操作原则压抑着爱欲的解放, 以额外压抑束缚着个体的自由发展。马尔库塞认为, 只有推翻现行的社会统治, 才能实现非压抑性文明的愿景。当这种理论前提被贯彻于马尔库塞的美学思想中时, 在不同美学思想之间的矛盾性上, 他对个体与社会之间关系的定位得到清晰的呈现.

  1 文化批判

  个体与社会的对立关系在马尔库塞所做的艺术肯定性批判中体现得最为明显。马尔库塞通过对艺术将社会矛盾规避到个体层面而掩盖了矛盾本身的批判, 进一步深入对发达资本主义社会本身的批判, 单向度的社会对个体自由的剥夺, 对个体的压抑遭到揭露。

  首先要对这样的一种审美思想作出必要的说明。艺术的肯定性批判立足于对艺术乃至文化之单面化的批判, 这种单面化意味着艺术的肯定性, 失去了批判的维度, 而逐渐沦为统治阶级的帮凶。马尔库塞对于艺术的肯定性的论述散落在不同时期的多部着作中, 但从总体上来说, 他对肯定性的概念判断是基本一致的。在其着于1933年的《文化的肯定性质》一文中, 马尔库塞对这种肯定性作了详细的阐述。他指出这种肯定性, “认可普遍的义务, 认可必须无条件肯定的永恒美好和更有价值的世界:这个世界在根本上不同于日常为生存而斗争的实然世界, 然而又可以在不改变任何情况的条件下, 由每个个体的‘内心’着手而得以实现”.[2]就是说, 这种肯定性在于艺术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独立的王国, 提供一个关于未来的美好承诺, 从而使人能够忍受当下的痛苦。也就是人无须任何革命就能实现一种救赎。

  对于肯定性, 马尔库塞虽无法否认其作为艺术必不可少维度的现实存在, 他始终站在一种批判的立场来论述这种肯定性。马尔库塞对艺术肯定性的批判主要是从以下两个层面展开的:

  从社会层面来讲, 艺术通过“内在化”的功能, 把一个社会性的问题归到个人层面而回避了现实的问题。作为一种特殊文化形式的艺术, 它能够将各种社会矛盾划归到个体的抽象层面, 使矛盾变成“一种抽象的内在联合体”, 从而在人格层面许诺给所有人平等的精神自由和尊严。[2]这样一来, 原本在现实中单一个体之间的相互冲突, 在艺术的彼岸达到了一种联合、一种统一, 冲突在虚幻的层面解决了。

  从个体层面来讲, 一方面, 艺术通过“幻象”把持久快感的审美承诺简化为短暂满足的体验, 使个人反抗的欲望被压抑, 逐渐趋向于肯定性的思维和行为方式。马尔库塞指出, 当美作为当下的东西在艺术中得到展示的时候, 反抗的欲望就被平息了。文化领域的其他形式与艺术一道, 对个体思维起到了肯定性的作用, 使个体甘愿忍受当下社会生存的不自由。[2]而这种肯定性的思维方式导致了肯定性的行为方式, 个体失去了批判性的思维与革命的意识。另一方面, 也正是由于艺术的这种肯定性, 把“现实中的`孤立无援”升华为“形而上的超然独立”, 让个体更加孤独无助。

  然而马尔库塞批判艺术肯定性的目的却远远不止停留在美学层面上, 政治维度、个体解放才是马尔库塞不变的初衷。马尔库塞对艺术肯定性的批判, 实际是为了揭示发达资本主义社会的现状。“社会”在艺术肯定性批判中以在场的身份出现, 不可否认的一点是, “社会”只是马尔库塞批判的对象, 在这里“社会”主要是指工具理性控制下的单面化的发达资本主义社会。《爱欲与文明》中马尔库塞分析了几种文明形态对于个体的压抑, 在“压抑性文明”中社会作为个体的对立面被置于历史的审判台上, 尤其是资本主义工业社会, 它以操作原则压抑着爱欲的解放, 以压抑束缚着个体的自由发展。通过分析马尔库塞断言说, 当下的社会并没有给人自由, 而是人们受到了变本加厉的压抑, 究其原因, 是社会的操作原则为了达到维持这个特定社会的目的, 而对人的爱欲所做的额外限制。对发达资本主义社会的批判在《单向度的人》中得到进一步深入, 马尔库塞指出在“普遍原则”的控制下, 社会已成为一个非理性的、病态的整体。在现代社会中

, 个体服从于机器, 工具理性取代了健全的理性而使得价值理性失去了自身的地位和合法性。在这样一个看似温情脉脉的社会中, 个体是不自由也是不幸福的, 从这种意义上来看, 个体仍是席勒所指称的“齿轮”和“螺丝钉”.个体处于资本主义社会的压抑之中, 个体与社会之间的对立在此显而易见。

  通过对马尔库塞批判理论的分析, 我们可以得出以下结论:他通过对艺术肯定性的批判进而上升到对整个资本主义文明乃至社会的批判, 人道主义立场上的个体与压抑性的社会处于相互对立的两端, 这种批判使得马尔库塞对社会的态度在愤怒中走向拒绝, 就如同整个早期法兰克福学派对待理性的态度一样, 当他们试图去重建一种集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为一体的健全理性时, 却走到了感性的一端。最终, 对社会的批判与否定使他走向了个体的本能领域去寻求革命的力量, 一场本能领域的断裂式的革命在酝酿之中。尽管在《爱欲与文明》中, 马尔库塞努力发掘弗洛伊德理论的政治思想, 正如他在该着作的第一版序言中所强调的那样, “我们的任务正好相反, 就是要解释心理学观念的社会学的实质”, [1]到了“新感性”的构建阶段, 马尔库塞的美学思想发生了过渡性转变, 其思想的矛盾性也逐渐显现出来。

  2“新感性”的提出

  “新感性”这一概念并不是马尔库塞最先提出来的。苏珊·桑塔格在《一种文化与新感受力》中最先提出了“新感性”.桑塔格对这一感受力是这样描述的:这种感受力是根植于我们的体验的, 这种体验包括了那些随着社会的发展而新出现的体验, 诸如对人类环境拥挤不堪的体验, 对新的速度、画面带来的刺激的体验, 以及对当下技术加持下的批量生产出来的艺术品的体验。[3]在苏珊·桑塔格那里, “新感性”的提出主要是基于为新兴艺术正名的目的。在苏珊·桑塔格对“新感性”的描述中我们可以发现, 她旨在呼吁用感性而非理性的视角去欣赏艺术, 旨在强调对艺术的鉴赏需要切身的感受力, 而不是用纯粹理性的手段进行艺术批判。

  与苏珊·桑塔格不同的是, 马尔库塞在四年后所提出的“新感性”主要是基于政治的目的。从马尔库塞所处的现实背景来看, 当时的社会已与马克思所处的资本主义时代迥然相异, 无产阶级已被工业社会整合, 由于历史掘墓人的缺席, 阶级斗争已无力承担起解放全人类的任务, 因此马克思主义批判的无力性显露出来。正如美国学者莫里斯·迪克斯坦在《伊甸园之门--六十年代的美国文化》一书中指出的那样, 在20世纪50年代美国的社会弊病逐渐凸显出来之时, 与此相应, 马克思主义批判也逐渐走向衰落, “这种批判已经沦为一种由脆弱的口号和僵死的历史憧憬所组成的形而上学体系”.[4]在第一部分梳理马尔库塞的理论背景时已经提到, 正是由于对马克思主义批判理论的不满和对个体的心理因素的关注, 使马尔库塞转向弗洛伊德理论。“新感性”也正是基于这样的背景提出的。

  马尔库塞透过弗洛伊德理论的视角, 对他所身处的资本主义社会进行了解析。他认为, 一方面, 资本主义文明提供了富足的物质供给, 基本上消除了物质匮乏所带来的对爱欲的抑制, 现实原则不再与爱欲发生冲突。但是, 当代资本主义社会为了维持自身的运行, 通过操作原则对人的爱欲进行压抑, 使得爱欲仍然得不到解放。操作原则的彻底消除为非压抑性文明的实现提供了可能性, 而这种消除必须进行颠覆性的变革, 消除人们的“内心禁欲”, 彻底解放本能领域, 还爱欲以自由。正如马尔库塞本人在《爱欲与文明》中所预言的, 要颠覆现阶段的压抑性文明而达到非压抑性文明阶段, 就需要从物质和精神的双重层面上颠覆传统, “就要解放迄今为止一直受到禁忌和压抑的本能需要及其满足”.[1]而这种对传统文化的彻底颠倒, 对物质领域与精神领域的彻底革命, 需要的就是一种完全区别于压抑性文明统治下的新的感受力, 即“新感性”.

  于是, 马尔库塞着力于构建一种非暴虐的“新感性”.马尔库塞不同于苏珊·桑塔格, 他赋予了“感性”以更为本体论的内涵。马尔库塞早在《历史唯物主义的基础》中就曾对“感性”作出了本体论层面的定义, “这里所讲的‘感性’是用以解释人的本质的一个本体论概念;而且这一概念在任何一种唯物主义或感觉主义产生以前就已出现了。”[5]如文章第一部分所言, 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对个体感性的强调给了马尔库塞以人道主义的视角, 基于此马尔库塞进一步将感性置于个体本体的地位中。正是在这样一种对“感性”的认识下马尔库塞融合了人道主义的马克思主义与弗洛伊德思想, 将“新感性”区别于工具理性控制下的旧感性, 赋予“新感性”以本能力量, 并试图发掘个体新感性中革命的潜力。个体至此以“新感性”的名义站在争取自由、改变社会的革命前沿。

  “新感性”被赋予了建立新社会的重任, 这一新社会是包含着“感性、娱乐、安宁与美”的, 此前的社会制度乃至形态被完全否定, 马尔库塞试图以个体的“新感性”来实现断裂式的革命构想。他是这样描述“新感性”变革社会的美好图景的:这场斗争是对现存体制、道德和文化的彻底否定, 而致力于实现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和形式。这样一个崭新的社会是充满了“感性、娱乐、安宁和美”的, 贫困和劳苦得以消除, 因革命所实现的新的生活方式和形式本身就存在于社会中, 因而感性层面的变革促成了社会本身的变革。[2]“社会”在这里代表的是一种理想化的生活方式和形式, 实际上这种构想否定了社会性。可以说, 这种社会的根本基础是生理性的, 他用生理性置换了文明的社会性。马尔库塞对这样一种社会形式构想的乌托邦性是显而易见的, 其间的空想成分使其无法给人一种清晰的社会构想。马尔库塞把“新感性”作为社会的基础, 新感性可以促使个体的解放, 从而促进新的个体的产生, 而唯有新的个体才能促进新的社会的构建。

  经过“新感性”的构建这一过渡阶段, 马尔库塞最终确立了以个体生理性为基础的解放论, 他的审美救赎理论正是在这样的一种理论前提下生发出来的。解放爱欲, 即意味着本能解放, 最终马尔库塞看到能够承担起本能解放任务的唯有兼具“感性学”之称的美学。最终, 马尔库塞利用对艺术之否定维度, 坚信唯有以审美来实现人性的本能结构的改变, 消除人的攻击性和破坏性, 社会的变革才能有一个宽厚的人性基础, 于是艺术作为救赎工具的合法性在此论着中已初见端倪。

  3 审美救赎

  个体与社会相对立的立场贯彻到马尔库塞审美救赎策略中, 对社会的拒绝使他走向了艺术层面。马尔库塞试图以艺术为手段来实现个体本能结构的改变, 而通过个体最基础的结构的变革来打造革命的理想主体。

  20世纪60年代的革命在青年学生纷纷加入曾为他们所不屑的中产阶级队伍中后黯然收场, 马尔库塞曾经寄托革命希望的历史主体再次让他失望, 于是他退回到书斋中, 退回到作为感性学的美学思想中, 而这也成了他最后的希望与归宿。马尔库塞将艺术作为救赎手段, 通过发掘艺术本身的否定性维度来批判现实社会。他的审美救赎策略最集中地体现在其封笔之作《审美之维》中。

  马尔库塞之所以选择“艺术”作为审美救赎的武器, 是因为他看到了艺术的否定性的维度。这种充满否定性力量的“艺术”显然不是技术理性控制下的艺术形式, 而是具有否定特质前技术时代的“艺术”, 更确切地说是前技术时代的文学作品。这里需要说明的一点是, 在马尔库塞的美学思想中, “美学”“艺术”“文学”三者的关系, 学者程巍给出了很好的说明:“当他谈到‘美学’时, 往往是指‘艺术', 而谈到’艺术‘时, 又往往指’文学‘”.[6]这是因为马尔库塞认为文字具有更为强烈的否定性特质, 文学作品能够为个体提供更为丰富的幻想空间。马尔库塞指出, 文学作品否定性能够使作品保持着对现实的批判距离, 从现实中挣脱出来, 去自由地表现比现存现实更为现实的真理, 解放了的感性、理性和想象在这种图景中一一呈现。正如马尔库塞在《审美之维》中所说的:“每一件真正的艺术作品, 遂都是革命的, 即它倾覆着知觉和知性方式, 控诉着既存的社会现实, 展现着自由解放的图景。”[2]

  而艺术的这种否定性力量主要蕴含在审美形式之中。艺术作品通过审美形式的变换, 来实现对于社会不自由的反抗, 从而使个体挣脱社会现实的束缚, 打开解放的视野。[2]在马尔库塞看来, 是审美形式使文学挣脱了现实的束缚, 保留了自身的真理、反抗和承诺的维度, 构成了对现实的批判和对未来的理想与承诺。以文学作品为救赎武器, 以形式为救赎手段, 促使马尔库塞转向文学基础--语言结构。马尔库塞试图从语言结构中去寻找否定性力量。按照罗兰·巴尔特的理论, 语言中存在一种权势结构。马尔库塞进一步利用这种权势结构说提出了更激进的想法, 他想通过碾碎句子, 通过彻底改变语言结构来改变社会结构。然而马尔库塞的政治野心并没有战胜他的写作传统, 这位正统的理论家并没有在颠覆语言结构的路上走得太远。

  最终, 马尔库塞通过艺术的否定性力量保存不为现实所控制的真理, 给人走向现实革命的命令, 促使政治变革之实现。恰如马尔库塞所设想的, 艺术并不具备直接变革现实的能力, 而是通过对个体意识和冲动的变革, 促使个体去改变世界。[2]于是, 艺术作为根本变革的生发工具出现在审美之维的构建中, 而这成为马尔库塞思想的最后栖息地。在马尔库塞最后的理论归宿中, 现实的或者说历史的主体是缺席的, 因为他通过审美救赎所要成就的人是前技术时代想象中的个体。就连马尔库塞自己也承认说:“当前, 真正的艺术所期盼的主体, 在社会上还是潜在的, 尚不显露的。真正的艺术主体并不是与革命时间的主体同时俱在的。”[2]马尔库塞所谓的“这些男人和女人”仅仅是幻想出来的, 因为一旦还原到他所指称的前技术时代的人, 这种理想的个体形象也是不存在的。即便在前技术时代, 社会也存在着剥削、压迫, 所以前技术时代的个体也不可能是马尔库塞所幻想的自由个体。

  而更进一步, 在马尔库塞的审美救赎策略中, “社会”与“个体”的断裂就更加无法弥合。因为马尔库塞试图通过艺术所实现的政治构想, 实际上是现实彼岸的乌托邦。对个体感性领域的强调及对与之相对应的个体社会性的忽略依旧把社会置于个体的对立面上。这种通过现代艺术拯救少数精英分子的救赎思想只能拯救幻想中的个体。如何通过自由的个体促成整个社会的解放, 仍然是悬而未决的。学者程巍也从这个角度指出了马尔库塞审美救赎思想的乌托邦性:马尔库塞所建构出来的是一个“非时空的内在审美主体”, 而要实现社会革命需要的是“处于具体时空中的历史主体”, 这一历史主体必然是以群体的形式存在的, 这两者之间, 抑或说作为个体的“我”与作为群体的“他们”之间, 缺少一个必要的中介。[6]社会革命在任何历史时期都不可能是单个人革命, “我”所代表的个体与“他们”所代表的社会之间缺乏必要的群体, 就如同马克思理论中的无产阶级, 更何况这个承担革命重任的个体还是虚幻的人。由此看来, 马尔库塞转向艺术否定性, 由个体着手来解决社会层面问题的策略对于整个社会的变革是无能为力的。一旦对这种审美救赎策略加以现实的考量, 就会使其乌托邦性显现出来。

  4 马尔库塞美学思想矛盾性分析

  通过对马尔库塞三种主要美学思想的分析, 我们可以确认的是其审美之路自始至终都是在个体与社会相对立的前提下进行探索的。然而这三种不同审美策略之间却存在着无可回避的矛盾, 即艺术的肯定性批判理论实质上构成了对“新感性”理论与审美救赎策略的反驳和否定。恰如美国学者理查德·格瑞 (Richard…T.Grey) 所指出的, “尽管在其早期论着《文化的肯定性质》中, 当马尔库塞批判中产阶级美学的私密 (Heimlich) 的解放和乌托邦维度时, 着重其意识形态方面, 但四十年之后在其《审美之维》中, 他反转了这种立场”.[7]这一矛盾就如同本章开篇提到的, 他在批判艺术之肯定性, 最主要的理由就是艺术把一个社会问题简化到个人的层面而使个体回避了现实问题, 他看到的是艺术通过构造一个空中楼阁而逃避现实, 提供给人虚幻的满足而使人向现实妥协, 这一认识促使他对艺术、文化展开了深刻的揭露和批判;而在“新感性”理论及审美救赎策略中, 马尔库塞的解决方案正是通过艺术在个体的本能领域或感性领域进行变革, 进而促成社会的变革, 这种由个体着手来解决社会层面问题的策略恰是其在审美批判阶段所批判的。而这一矛盾说明了, “如果我们承认他当初对发达工业社会中肯定性思维压倒一切的地位的诊断是正确的, 那就意味着, 他最终提出的以否定性思维来救治当代危机的方法是行不通的”.马尔库塞美学思想内部这一不可调和的矛盾恰恰又回到了个体与社会的关系这一理论前提下。

  无论是在审美批判阶段通过批判艺术之肯定性上升到对整个发达资本主义的批判, 还是在审美救赎阶段强调通过艺术实现个体本能领域的解放, 从而实现对个体的救赎, 个体与社会之间的对立关系是马尔库塞所一贯坚持的。甚至我们可以断言, 他在两者的对立关系中始终贯彻的是一种个体本位思想。尽管笔者不能完全认同麦克伦泰笔下的马尔库塞, 但在马尔库塞如何处理个体与社会的关系这一问题上, 麦克伦泰的论述是客观的:“马尔库塞愿意无休止地谈到’人‘而不是’人们‘, 谈到’人‘的愿望、行动或遭遇。”…他的这一理论前提是其美学思想的软肋, 也在一定程度上直接引发了审美思想内部不可调和的矛盾。一方面, 马尔库塞的个体本位思想使得他在进行艺术肯定性批判时, 认为仅仅通过艺术所塑造的独立王国, 便可以使人能够忍受当下的痛苦。马尔库塞赋予个体的“内心”以决定性的作用, 而事实上, 个体“内心”的满足并不能使社会矛盾得到虚幻的解决。另一方面, 在“新感性”理论和审美救赎策略中, 马尔库塞更是突出了他的个体本位思想, 以期通过个体生理基础或感性基础的革命来引发社会革命, 从而实现他理想中的社会主义。但这种由个体着手来解决社会层面问题的策略在现实的考量下显然是无力的。至此, 马尔库塞美学思想中的矛盾性在本质上又回到了个体与社会的关系这一理论前提。

  参考文献

  [1]赫伯特·马尔库塞 (美) .爱欲与文明--对弗洛伊德思想的哲学探讨 (序言) [M].黄勇, 薛民, 译。上海译文出版社, 2006:140, 1.

  [2]赫伯特·马尔库塞 (美) .审美之维[M].李小兵, 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1:7, 34, 31, 100, 190-191, 212.

  [3]苏珊·桑塔格 (美) .反对阐释[M].程巍, 译。上海译文出版社, 2003:343.

  [4]莫里斯·迪克斯坦 (美) .伊甸园之门--六十年代的美国文化[M].方晓光, 译。南京:译林出版社, 2007:74.

  [5]赫伯特·马尔库塞 (美) .西方学者论《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复旦大学哲学系现代西方哲学研究室, 编译。复旦大学出版社, 1983:111.

  [6]程巍。否定性思维--马尔库塞思想研究[M].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1:316, 305.

  [7]Richard T . Grey, Stations of the Divided Subject:Contestation and Ideological Legitimation in German Bourgeois Literature, 1770-1914[M].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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