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续集

时间:2013-03-02 09:37:49
染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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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续集

  《平凡的世界》是中国作家路遥创作的一部全景式地表现中国当代城乡社会生活的百万字长篇小说。全书共三部。1986年12月首次出版。以下是小编为大家收集的路遥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续集,欢迎大家分享。

  几乎一夜未眠,直到外面的天见到丝丝光亮的时候,武惠良才头脑昏沉地睡了会。尽管短短的一天时间,他在双水村和石圪节经历的事情,快够得上拍部电影了。

  躺在乡招待所的床上,这部电影晚上在他的脑子里反复播放了多遍。那些不用刻意导演的一幕幕剧情,让他不禁连连生发了许多感慨和思索。

  孙少安无疑是这一剧情的主角。他在双水村众人中最具市场眼光,在发家致富的路上走的最快。承包的乡砖瓦厂生产和销售没一点的问题,企业效益很是可观。这次能主动捐款新建村小学,看得出来他具有一颗火热的公益心肠。现在他又被大家推举为村委主任,相信他在带来群众共同致富的路上会走的更好更快。秀莲的病情看起来不是让人放心的,明天得打个电话到医院去问问。

  武惠良隐隐感觉到少安的未来生活不会一帆风顺的,说不定会遇到更大的麻烦。

  剧情播放到了刘根民的身上。武惠良对这个年轻的石圪节乡长怀着特别的一份亲切和好感。在根民朴实的外表下,和少安一样怀揣着一副火热的心肠,不说他对黄土地和乡民的那份热爱,作为一乡之长,他对政策的理解和把握,还有对眼下石圪节存在的问题、出路,都有自己独到的见地和思考。现在工作太需要根民这样实干有头脑的干部了!

  ············

  乡招待所其实就是几间简陋的平房,里面的设置也很陈旧。石圪节这个原西偏僻贫困的乡镇,平时也没什么大领导来视察,就是县里的几个头头脑脑下来,坐着吉普车蜻蜓点水走趟,断然不会住在这肮脏的小招待所的。

  半夜里,电影的主角更换成满屋跑窜的老鼠,悉悉索索的忙个不停。武惠良一开始忍耐着,后来看老鼠没个消停,就使劲拍了几下床边的桌子,这下安静了会。可没过多久,老鼠又开始了它们的表演,连续驱赶多次,消停片刻后是更加响动的奔窜。

  武惠良索性什么也不管,让老鼠大闹天宫自演自导去了。

  四月,黄土高原。

  在沉寂了一冬后,荒塬土峁的苍凉已经转换了色调,满眼的绿色顽强地从地下钻了出来,枯黄的枝条上也挂满了嫩绿的新叶。更多的绿色,还是山坳和山梁上的连片返青麦苗,在化肥的催生下,乌油油的,预示着今年的午季又将是一个丰收的光景。

  田家圪崂和金家湾的男女老少也在等候着丰收的光景。

  孙玉厚还是跟从前一样,天麻麻亮就出了窑洞,去地里看看。现在他每次出门,多了道程序,那就是回头瞅瞅自己家高大气派的门楼。这是少安和少平兄弟俩的一片孝心,给孙家矗立的“纪念碑”。在十里八乡的川沟里,孙家箍的窑就像“大雄宝殿”那样气势恢宏。孙玉厚现在不论走到哪道梁峁,都会迎来乡亲们羡慕的眼光。

  可眼下家里却出了让他煎熬的事,秀莲突然晕倒送县医院救治,也不知好歹。

  他起得比平时更早了。

  春天刚刚来到黄土高原上,温柔的身躯似乎还很娇弱,还没有强壮到夏日那样暴热、狂野,东拉河这时也显得特别地温顺,静静地流淌着。它和着四季的旋律,吟唱着属于自己的歌谣。

  玉厚老汉佝偻着身躯,趟过东拉河,走到了自家责任田的地头。晨曦中,麦苗渐渐展露出了它的身影。追足了化肥的麦苗黑油油的一片,齐扎扎的一般高矮。拔节期的小麦跟十七八岁的娃儿一样,疯长着个头,几乎一天一个样。他用手轻轻抚弄着青色的苗杆,就像抚摸着自己的几个娃儿······兰花、少安、少平、兰香,你们一个个长大了,长壮了,可你们爹,还有你们的娘,却一天天变老了,变矮了,也更无能了······

  泪水慢慢模糊了玉厚老汉那昏花的双眼。

  太阳懒洋洋地爬上地平线后,这才攒足了劲,呼呼朝上窜。大地沐浴在金色的霞光里,一切都变得活跃起来。

  就在离玉厚老汉不远的村公路山坡上,两个年轻人呼哧呼哧大口喘着气,还不忘给身下的自行车加力。敞开的衣襟,就像左右插着一个大蒲扇摇摆着。

  他们是武惠良和刘根民。

  哈呀,县委书记骑着自行车下乡?这真是新鲜的事啊,可以上县电视台了,绝对的头条新闻!

  请不要用这种语气来评价惠良。他来原西最初是为了逃避他和杜丽丽那场失败的婚姻,但他更是带着一颗火热的心,想闯番事业的。

  最近一段时间,他在县委书记的位置上,跑了大半个县,原西的贫穷和落后把他的心堵的结结实实。他一直在思忖着如何改变这一面貌,解决的突破口应该选在哪个方向,他一时心里还没底。这次来石圪节他就有心做个深入的调查。

  早上,刘根民就让司机把乡里那辆破吉普车开到了招待所,准备陪武惠良下乡。

  武惠良告诉他,吉普车就不用了,让他找辆自行车来,轻车简从。

  在骑到双水村前,他们已经走访了一个村子。

  完了武惠良要求根民带他再返回双水村,这让根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昨天不是刚刚离开那的嘛,那红热的剪彩场面还在脑子里没退哩。武惠良执意要去,根民也不好拒绝,两人闷头一路呼哧着赶到了双水村。

  他们的到来,着实让玉厚老汉惊讶了半天,含在嘴里的烟锅忘了吸,差点断火。

  刘根民是乡长,又是少安的同学,玉厚老汉自然认识。武惠良,他也认识。他不是来参加过少安捐款兴建村小学落成典礼的县委书记嘛。这么大的官,昨天带了一大车领导,场面气派着呢,今个怎么骑着自行车又来了呢?

  武惠良有自己的考虑。在原西,他是县委书记,出门都是前呼后拥的。前几次下乡,他带有关部门的领导,到乡里又是全员出动跟随,车队扬起的灰尘就像一场沙尘暴,提前给村里拉起了警报。很多群众借故出山都躲得远远的,谁管你什么来头。

  干部和群众的关系现在如此冷漠,这让武惠良的心绪一时难以平静,甚至有股隐隐的疼痛。

  原西是革命老区,战火纷飞的年代,群众缺衣少食,宁愿忍饥挨饿也要支持革命,更将自己的子女送到前线。他们只想着有一天穷人能翻身得解放,能吃饱肚子。

  新中国在坎坷的前进路上,走过了三十六年春秋,可老区的群众生活依然贫困潦倒,我们的干部难道不愧对人民吗?

  水能载舟,也能覆舟。

  历史的年轮随着时代的洪流,滚滚向前。几千年的沧桑岁月,镌刻着人民创造历史的宏伟篇章,也记录下统治王朝的分崩离析的深刻教训。

  武惠良不是一个历史学家,但他以“政治家”的眼光来审视历史的时候,他的思想又穿透历史的迷雾,超越了现实,攀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这种高度也时常让他感到肩头有份更沉的责任和使命!

  他用同样的思维,曾经很认真地检讨过自己婚姻失败的原因。

  他和杜丽丽不错的感情里,其实一直潜伏着巨大的危机。随时代的开放和激荡,在追求情感的历程里,人们更加崇尚自我,追求精神的自我满足。作为诗人的杜丽丽,她既能爱着他,也爱着古风铃,沉浸在肉体与精神的矛盾和对立中。可面对责任和家庭,她无法找到让武惠良能接受的合理理由。她的这种“自我”精神和他的“历史”责任,形成的巨大错位和扭曲,不可避免地最终酿成了一场毁灭性的家庭地震。

  唉,家庭如此,社会也是如此啊。

  武惠良用痛苦的方式结束了家庭地震给自己造成的冲击,投身于社会的改革开放洪流中。他发现社会的洪流远比家庭的波澜更加磅礴和汹涌。

  作为县委书记,很多棘手的问题摆在他的面前,他真的太忙了。

  他有时甚至突发奇想,一天要是有三十六个小时,最好四十八小时才好哩!

  这次回马枪“杀”回双水村,武惠良昨晚在乡招待所的时候就反复思考了几遍。他认为双水村有其一定的典型意义。虽说这里地理位置偏僻,自然环境恶劣,但也出了不少致富的典型,孙少安就是代表人物;还有村委会刚刚顺利改选,新老班子交替,怎么才能发挥班子能人示范效应,更好地发挥整个村班子的党组织作用,也是值得探讨的问题。

  武惠良脑子里的这些盘算,刘根民自然不清楚。

  心里最闹腾的还是玉厚老汉。他用磨得发亮的袖筒,擦了擦一双昏花的眼睛,确认了来人确实是县乡两个大人物,赶紧从地头朝公路这边走来。

  刘根民指着玉厚老汉给武惠良介绍,“这是少安的爸爸”。

  “大叔,您老这么早就下地了啊!”武惠良连忙迎了上去。

  “庄稼人,能忙啥哩。”

  “看样今年小麦收成不错吧?”

  “好着哩!”玉厚老汉眼神中带着喜悦,又回头朝在家的地里看了看。

  “大叔,您老是庄稼好把式啊!”

  “呵呵······”玉厚老汉憨憨地笑着,能得到县委书记的肯定,他的心里跟装满了蜜似的。

  “大叔,您老还有需要我们县乡帮忙的吗?”

  “不用,好着哩!”

  玉厚老汉对眼下的光景很知足。少安就不用说了,给自己脸面挣足了一道川的风光;少平吃了公家饭,兰香很快就要出学分配工作;就是兰花,嫁给了二流子王满银,日子过得有点紧巴,但也不愁了吃穿。何况,最近少安和少平兄弟俩给孙家盖起了“大雄宝殿”,这日子对穷怕了的庄稼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大叔,您老对我们工作不到的地方,提提意见啊!”

  “不敢,不敢哩!”玉厚老汉一个劲地推脱。这也是他内心的真心话。满足于眼下的好日子,他哪有什么意见不意见的呢!

  武惠良的心暖暖的:多好的群众啊!

  我们的民族经历了太多的磨难。建国也三十多年了,我们也仅仅解决了部分人的温饱问题,依然还有很多人在贫困线上挣扎着。老百姓没有过高的要求,最大的愿望就是求得份温饱和安逸,对我们党和干部工作中那么多的严重失误,轻易地就原谅了过去。可我们的干部,就真的能心安理得吗?我们欠人民群众的太多了!

  中国的老百姓是天底下最勤劳、最厚道的老百姓!

  想到这,刚刚在武惠良心头升腾起来的暖意,瞬间消失了。

  他的心里酸酸的,还有一份愧疚。

  他的眼睛不觉湿润了。

  ············

  羊啦肚肚手巾呦

  三道道蓝,

  咱们见个面面容易

  哎呀拉话话的难。

  一个在那山上呦

  一个在那沟

  咱们拉不上个话话

  哎呀招一招个手。

  嘹得见那村村呦

  嘹不见个人,

  我泪格蛋蛋抛在

  哎呀沙蒿蒿个林。

  ············

  一阵悠长高亢,粗犷奔放的信天游从对面远远的山坳上传上来,把寂静的双水村一切都唤醒了。

  黄土高原,山沟相连,沟壑纵横。它不仅养育了千万优秀儿女,也孕育了深厚而独特的黄土地文化。民歌,尤其陕北民歌,就是这文化苑里最为绚烂的一朵奇葩。信天游,又是陕北民歌中最为独特的体裁。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行走在崇山峻岭和深深的沟壑间,纵情放歌,排遣心中的孤寂,抒发对明天美好生活和爱情的追求和向往,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陕北这一最富特色的民歌。

  武惠良寻声望过去,两座山碰头的`地方,一大一小的河流交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三角洲。就在这三角洲上,一片密密麻麻的树林很是抢眼。春天已经来临,树林披满了绿色,一眼望过去,就像一张绿色的地毯铺在山坳里。

  他不知道,那两座山就是庙坪山和神仙山,大的河流是东拉河,细小的河流为哭咽河。那小小的三角洲就是庙坪,双水村最著名的风景区——枣园。这里每年的农历八月十四,都会上演一年一度热闹非凡的“打枣节”。而在庙坪小学,我们书中的几个主人公孙少安、田润叶、孙少平,还有金波、田润生、兰香和金秀等都从这里走出来,后又走向了不同的世界。

  庙坪枣园引起了武惠良的注意。

  “大叔,山底下那片树林是什么地方?”他指着枣园问。

  “嗷,枣园。”

  “打枣多吗?”

  “多哩!”

  武惠良有了新的主意。

  他本来设想,今天来双水村召开个村新老班子成员座谈会,就如何发展农村经济,更好发挥村组织致富带他作用问计问策的,现在他临时决定就在枣园开个现场会。

  “大叔,您带我到山下那片枣园看看吧。”

  武惠良一边央请玉厚老汉陪同,一边回头吩咐站在身边的刘根民:“你下山抓紧通知村里新老班子成员,集中到枣园开会。”

  刘根民不敢怠慢,骑上车风一样的飘下了山。

  武惠良和玉厚老汉相跟着,慢慢朝山下的那片枣园走去。

  根民骑车刚刚下坡,就遇到了准备出山的双水村新任副书记孙玉亭。得知县委书记要召集村干到枣园开会,这位“革命家”立即亢奋起来,自己“革命”了大半辈子,什么时候参加过这样高规格的会议啊,他激动的都不敢相信这一消息是真实的,连问了根民两声“真的呀?”,直到确信消息真实无误后,他又连着“嗷!”了两声。

  “县委书记的指示要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下去!”孙玉亭在心里坚定的告诉自己。

  “乡长,你说要我做啥?”孙玉亭急迫地向根民请求任务。

  “你去通知田福堂同志!”根民看着孙玉厚高涨的“革命”热情,似乎也受到了感染,他立刻做了分工,“你顺便再通知下海民。我骑车快,去金家湾那边。”

  他们再没多言,旋即离开分头通知去了。

  孙玉亭的步子快赶上根民的自行车了,一贯拖拉着的两只烂鞋,丝毫没影响到他的冲刺速度,他很快就回到了田家圪崂。

  他要把这一喜讯以最快速度通知到他“革命”战友原双水村书记田福堂那里。

  我们知道,统治了双水村近三分之一世纪的田福堂,去年年底在村委换届的时候已经“退休”,多年的“革命”意志顷刻间犹如大海退潮没了势头。他已看惯了世事,变得谦逊、和善。

  对于县委书记召见他开会,他没有显示玉亭那样的亢奋,可心里还是觉得暖暖的。“退休”了还能受到这份政治待遇,至少说明我田福堂曾经还是个人物的。

  历史,总是由当代人铸就,后人评说。田福堂还在,没到盖棺定论的时候,我们就不要去评论他的功过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告别了双水村的历史舞台。

  昨天在双水村小学新校舍落成典礼上,村两任新老班子成员历史性地坐到了一起。今天,他们又历史性的聚集枣园,参加由县委书记亲自主持召开的现场会,这无疑将光荣地载入双水村的史册。

  只是今天有点遗憾的是,新任村委主任孙少安因故未能出席。

  春天的枣园只见满眼的绿色,还不见挂满枝头的红枣。但这偌大的枣树群落,也足以让武惠良震撼不已。他走在枣林里,只见密密的枝条在空中交织在一起,整个枣园就像一把巨大的绿伞,只有努力地透过缝隙才能看见外面的天日。

  他走到一棵巨大的枣树跟前,停下了脚步。他兴奋地张开双臂,才将这棵枣树合围过来。他问玉厚老汉这个枣树长了多少年了,玉厚老汉也说不清楚,还说打做孩子时候起就记得有这个树了。

  现场会就在这棵“枣树王”下开始的。

  玉厚老汉也悄悄退出了枣园。

  ············

  “这个园子有枣树183棵,年代远着哩!谁也说不清啥时有的·······”田福堂到底是老姜辣哄,他能把枣园里的具体枣树棵数记得这么准确,这让在座的人都很吃惊。特别是双水村这些当家主事的,他们只知道每年“打枣节”全村的欢腾劲,只知道有人吃多了拉肚十多天不能出山,谁也没数过枣树到底有多少棵啊。

  田福堂见众人都吃惊的看着自己,还看见县委书记认真听写,苍白的脸色顿时增添了不少气色,“要说这枣树吧,真的是个宝贝。大集体时候,肚皮都胡不住,枣子就可以扛几天。六零年那么大的灾荒,村里都没饿死一个·······”。

  “我们这的枣子产量大,个头大,皮薄肉厚,甜着哩!”蹲在地上的“革命家”玉亭同志看退了休的田福堂抢了风头,有点沉不住气。他心里想着我这个刚刚当选的村支部副书记,怎么也不能把“觉悟”落在一个退休的老同志后面吧。

  玉亭赶忙抢过了田福堂的话头。

  我们还真的不能小瞧了玉亭同志。他好歹是读过书的人,也曾经在城里吃过几天公家饭。在双水村他这辈人中,除过去世多年的金先生,玉亭也算个肚里有点墨水的人物。他对双水村大枣的特点总结得非常到位。

  “我们这地吧,适合枣树生长·······”玉亭同志看见县委书记不停地点头,忙着记录,感觉到了自己说话的分量,他的“革命”热情再次高涨起来。

  武惠良的心情也是非常激动的。

  据考证,原西种植枣树已有3000多年的历史。清道光十一年编的《县志》记载:“红枣……沿黄河一带,百里成林,肉厚核小,与灵宝枣符。成装贩运,资以为食”。道光年间的《县志》有“枣甚盛”和“枣为多,居民以此为业”的记载。

  民间还流传着“一斗枣,二斗粮,里面还加二斤糖”的俗语。

  1982年9月,朝鲜人民领袖金日成访问西安时,品尝了陕北原西红枣,赞不绝口,次年即从原西买回枣树苗5000株,引种朝鲜。

  原西地处黄土高原,土质独特,干旱少雨,阳光充足,很是适合枣林大面积种植。现在群众大多解决了温饱问题,“铁杆庄稼”的红枣应该退出“救济粮”的角色,发挥它更大的功效。如果能在全县大面积推广栽培,无疑是条增收致富的金光大道。

  “另外,还要做好加工、销售的工作,形成一条产业链······”武惠良在心里暗暗盘算,规划着原西枣业未来发展前景。

  “大家再合计下,我们双水村除过大枣,还要什么可好发展的?”武惠良眼光从大家的脸上一一扫过,渴望的眼神让人几乎不敢直视。

  人民群众是真正的英雄,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决定性力量。群众是我们最好的老师。

  轰轰烈烈的全国“大包干”,不就是群众自发创造出来的嘛。

  穷则思变。

  相信群众,依靠群众,就没有办不好的事、克服不了的困难。武惠良在心里告诫自己。

  “养羊!”金俊山依自己的实践,提出了看法。这几年依靠双水村的山梁土峁,俊山家的羊存栏量发展到百十只了,也赚了不少钱。和少安这个首富比较,他俊山不是一个档次的,可家底现在殷实,那日子过得也是风生水起的。

  “我看养鱼也是条路子······”海民做人一向低调,要是他那泼辣媳妇在场,他可不敢“传经送宝”的。他家选择的致富路子很是特别,双水村这缺水不说,也没吃鱼的习惯,想想那年在全村闹腾的“吃鱼事件”,闹了笑话不说,还差点出了人命。

  可人的习惯是可以改变的,何况农村人没吃鱼的习惯,城里人吃啊。没人规定发财的路子只有一条的!

  武惠良认真记录着大家的“真知灼见”,这给了他很多的启发:因地制宜发展农村种植和养殖业,拓宽农村致富渠道,延伸产业链,广大农村地区才能改变落后的面貌。原西是农业大县,农民贫困,原西富裕也就无从谈起。

  “我说吧,村里还得通上电才是·····”支部委员田福高给大家的致富经补充着自己的意见。

  “嗯·····我看这是件大事,另外村里外出路也得修修!”新任双水村“政治局”委员金光辉看大家积极发言,附和着田福高的话,忙着提出了“高见”。

  ··········

  日上中天,现场会才告一段落。

  武惠良和刘根民婉拒了双水村班子的热情挽留,火急火燎又赶回了乡里。在乡食堂简单吃罢午饭后,武惠良提前结束了在石圪节的调研,由乡里那辆破吉普车送回了县里。

  一场振兴原西农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新序幕即将拉开。

路遥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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