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南园》原文赏析
李贺的《南园》是一篇怎样的爱国诗作呢?《南园》抒发诗人李贺心中愤愤不平的情感,也表达了忧国的情感。下面是小编分享的《南园》原文的赏析,欢迎阅读!
《南园》
男儿何不带吴钩,
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
若个书生万户侯。
译文
男子汉大丈夫
为什么不腰带吴钩,
去收取那被藩镇割据的
关塞河山五十州?
请你且登上那画有开国功臣的
凌烟阁去看,
又有哪一个书生
曾被封为食邑万户的列侯?
赏析
中唐奇才李贺一生困顿坎坷,虽属皇族远枝,却一生沉伦下僚,不得仕进通显,一辈子只做过“奉礼郎”之类的小官(从九品)。由于不堪“臣妾意态间”的屈辱,李贺辞官归家,加之身体羸弱,最终郁郁而死,终年才27岁。
如此身世,反应在其艺术作品中,李贺的诗词集奇峭、诡怪、雄浑、神秘为一体,高出平谷,不拘一格。毛泽东也十分喜爱李长吉的诗,“天若有情有亦老”、“雄鸡一唱天下白”等句,几乎就是完全地直接“拿来”,可见长吉在润之先生心目中的位置。本文开头四句诗,出自李贺《南园十三首》中的第五首,在此诗中,诗人羡慕初唐那些能被在凌烟阁上图像的功臣们,羡慕他们都生活于一个伟大的时代,皆能以武功奇策博取功名。在《南园十三首》中的第六首,李贺还怨怪自己是“寻章摘句老雕虫”,并幻想有朝一日“见买若耶溪水剑,明朝归去事猿公”(《南园十三诗》第七)。试想,一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书生,由于生不逢时,仕途蹭蹬,竟悲哀地幻想自己能像侠客一样手提宝剑,归事猿飞捷走的高人成为武臣,看来穷途末路之中,物极必反,千载一人的鬼才也想效仿浑身武功的奇侠,可悲,可叹!
这首诗由两个设问句组成,顿挫激越,而又直抒胸臆,把家国之痛和身世之悲都淋漓酣畅地表达出来了。
第一个设问是泛问,也是自问,含有“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豪情。“男儿何不带吴钩”,起句峻急,紧连次句“收取关山五十州”,犹如悬流飞瀑,从高处跌落而下,显得气势磅礴。“带吴钩”指从军的行动,身佩军刀,奔赴疆场,那气概多么豪迈!“收复关山”是从军的目的,山河破碎,民不聊生,诗人怎甘蛰居乡间,无所作为呢?因而他向往建功立业,报效国家。一、二两句,十四字一气呵成,节奏明快,与诗人那昂扬的意绪和紧迫的心情十分契合。首句“何不”二字极富表现力,它不只构成了特定句式(疑问),而且强调了反诘的语气,增强了诗句传情达意的力量。诗人面对烽火连天、战乱不已的局面,焦急万分,恨不得立即身佩宝刀,奔赴沙场,保卫家邦。“何不”云云,反躬自问,有势在必行之意,又暗示出危急的军情和诗人自己焦虑不安的心境。此外,它还使人感受到诗人那郁积已久的愤懑情怀。李贺是个书生,早就诗名远扬,本可以才学入仕,但这条进身之路被“避父讳”这一封建礼教无情地堵死了,使他没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才能。“何不”一语,表示实在出于无奈。次句一个“取”字,举重若轻,有破竹之势,生动地表达了诗人急切的救国心愿。然而“收取关山五十州”谈何容易?书生意气,自然成就不了收复关山的大业,而要想摆脱眼前悲凉的处境,又非经历戎马生涯,杀敌建功不可。这一矛盾,突出表现了诗人愤激不平之情。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诗人问道:封侯拜相,绘像凌烟阁的,哪有一个是书生出身?这里诗人又不用陈述句而用设问句,牢骚的意味显得更加浓郁。看起来,诗人是从反面衬托投笔从戎的必要性,实际上是进一步抒发了怀才不遇的`愤激情怀。由昂扬激越转入沉郁哀怨,既见出反衬的笔法,又见出起伏的节奏,峻急中作回荡之姿。就这样,诗人把自己复杂的思想感情表现在诗歌的节奏里,使读者从节奏的感染中加深对主题的理解、感受。
李贺《南园》组诗,多就园内外景物讽咏,以写其生活与感情。但此首不借所见发端,却凭空寄慨,于豪情中见愤然之意。盖只是同时所作,拉杂汇编,不能以题目限的。
李贺是唐朝宗室的后裔,只是家道早已衰落,沦入寻常百姓之列。他七岁能诗文,声名远播。但因其父名李晋肃,当时嫉贤妒能的人就说“晋肃”与“进士”音近,他应该避其父讳,不参加科举考试。虽然韩愈著《讳辨》一文为李贺辩护,但他仍没能参加科举考试,终生抑郁不得志,而且体弱多病,死时年仅二十七岁。
这样,抒发个人愤闷就成了李贺诗歌的一个主题。他写出了“世上英雄本无主”(《浩歌》),“雄鸡一唱天下白”(《致酒行》)等豪言壮语。李贺家住福昌(现在河南省宜阳县)昌谷,依山傍水,有南北二园,南园是李贺读书的地方。他以“南园”为题写了十三首诗,除了最后一首是五律,其余都是七绝。
这首绝句是《南园》的第五首,抒发了为国出力的豪情壮志,更多的流露了怀才不遇、无所作为的感慨。诗的开头起笔突兀,如天马行空,无端而来。一个病瘦不堪的文弱书生为什么突发奇想,唱出“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的高调来呢?固然,中晚唐以后,藩镇割据,唐王朝已处在风雨飘摇之中,作为一个皇室后裔,有这样的报国热情是可以理解的。但如果再读下去,读到诗的后两句,就会发现理由没有这么冠冕堂皇。诗人还是在抒发个人情志上的苦闷,重弹了“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杨炯《从军行》)的老调。虽然他除了大醉和吊丧,每天都骑着瘦马(一说是驴)到荒郊野外去寻诗意,但又对世事有什么用呢?凌烟阁上二十四位功臣,可曾有一个半个是书生?这样想,诗人就愤愤不平,就跃跃欲试,就想全副武装,去征战沙场。但永远只是想想而已,他没有机会,也没有能力去践行。
短短的四句诗,却有一个大起伏,一个大顿挫,先骇人听闻,再以理服人,激昂流畅,无所顾忌,感喟既多,哲思亦深,令人回味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