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五点的夜的散文
凌晨四点的夜,很安静,身边偶尔有汽车经过。
人们还没有苏醒,不管是高兴的或者伤悲的,都把泪水交给了梦。梦很公平的巡视着世界,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太阳躲在山的那边,星星还没有安眠,月亮羞涩的只露了一弯。树枝上有片叶子笑了,轻轻地跳了一下,抖去薄薄的一层露水,空气中没有昆虫的低鸣,它们也疲倦了,靠在泥土上打盹,日复一日的嘶鸣,早都累了。
马路上的灯,整齐的一行行,晕出温暖的淡淡的光圈。他们忠实的守护着脚下这片土地,赶走黑暗,给他们光明。
我一直是怕黑的人,所以特别喜欢路灯,离开了家的保障,离开了坚固的墙壁熟悉的人声,来到这无人的马路。我的心脏跳得很急,它和我一样胆小,固执的守着家,不愿意踏进陌生。
可是天要亮了,马上,我已经看到东方淡淡的白,轻轻的隔离了夜色。
凌晨四五点的夜,交织着迷惑,隐藏着苏醒。在黑暗与光明之间,安静着。
天边,划过一颗流星。
又有一个生命消失了。看起来很美的流星,闪耀的瞬间,也代表着结束,只是它们不安于寂寞,在生命的最后,还要绚烂的跳舞。这是烟花的雏形吧,世界上每件事物,都有它的原因,每件新生,都能找到它的来处。谁能破解大自然的奥秘呢,没有人,无论是谁,与天地相比,都一样渺小。更别提浩瀚的宇宙。
想得太远了,抬头望望头顶的天,低头看看脚下的路,用力的跺脚,沉闷的声音,身体传来真实的酸麻与疼痛。
我,想那么多做什么呢。呵。
马路渐渐喧哗,一辆辆机动三轮最先划破寂静,那是早起的菜农,拉着最新鲜的勤劳,去收获自己人生的希望,昨夜浅浅的睡眠,不知疲倦的汗水,忘记了燥热的烦闷,只为那薄薄的一叠钞票。
谁又忍心拒绝生存呢,即使生命到了最后,还是挣扎的想要呼吸。
凌晨四五点的夜色,其实已不是夜,蛰伏的光明就要喷薄而出,所以这黎明前的黑暗那么的`孤独。寂寞只是暂时,休息是为走更长的路吧。黎明前夕,我与世界一起散步,然而这一刻,世界与我分割了思绪,它是它,我是我。
凌晨四五点,东方已渐微明,村庄的轮廓慢慢清晰,一树一树的翠绿在我的印象中伸展,我知道每一个拐弯,这是我熟悉的世界,是的。
我的眼睛掠过每一间房屋,每一个土坡,每一柱电线杆,甚至每一棵树,在我心脏还在跳动的时候。这世界,就是我的。从我诞生的那一刻我就在努力的熟悉它适应它,我在人世间挣扎走过,这世界留下过我的足迹,即使多少年以后,这条马路,我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我想,我一样该知足。生命的意义不在是否长久,我是幸福的呢,因为我来过。
没有人敌得过岁月,从来没有。
深深的吸了口新鲜的空气,我沿着来时的路缓缓折回,路灯还安静的站在那里,不悲不喜,任我来或不来,去是不去。快乐的时候想流泪,悲伤的时候想唱歌。此刻我没有泪水也不想唱歌,安静的前行,音乐在心中响起。
前面,我望见家的窗口,有灯有温暖。这个夏夜如此短暂,夜已渐渐褪去,天亮了。
有风吹来,发丝在晨风中飞舞。我在家门口驻足,转身回望。
远方,你醒了吗?昨夜,可曾好梦……
◎夏。记忆拼图
夏日的午后,阳光透过敞开的玻璃窗,热辣辣的晒进来。
空气是闷热的,思绪是烦躁的。好像没什么可做的事,很无聊,又好像有什么,沉甸甸的压在心头,很满很满。
记忆就像一些破碎的拼图,我徒劳的想把它一一拼起却常常无奈的放弃,那些远去的模糊的往事,就像梦魇一幕幕在心头重演,哭的笑的伤的痛的……放不下又拾不起。
儿子一个人在啃西瓜,茶几上已放了好几块,都是已经动过嘴但是还远没啃完的西瓜,我仔细地观察,儿子每块西瓜只啃几口就放下,再拿一块啃了再放下,如此反复循环很久,围着茶几转。我不禁笑了,儿子还小,小得不知道什么是浪费,西瓜刚切好时,他就开始占,因为啃过的哪怕是一小口,女儿都不肯再碰,如此我就得给他们两分配好,一人几块可以随意选择吃法,呵呵,可是坏小子永远觉得姐姐的最吸引他,总是在抢姐姐手里的那块,就像我昨下午给他俩一人一双新凉鞋,他不穿自己的老是要穿姐姐的,女儿撅着嘴很不高兴的推着弟弟,要揍他,两人哭哭闹闹大喊大叫,吵得我头痛不已。
很小的时候就学过孔融让梨的故事,在我的认知里,小的那个梨总是我自己的,我从不拿大的,有小的我已经很满足了,人总要知足的,虽然人其实是永远不会知足的,因为有的时候我也在心里幻想,那个大的梨到底是什么滋味……
有些疲倦,打开门,我走了出去。
很闷热了,太阳很精神,毫无倦意,辛勤执着的尽着自己的责任,马路上空无一人,柏油路面踩起来仿佛是虚软的,路旁的玉米田里,刚冒出头的绿苗稀稀落落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今年的玉米出苗率很不好,几乎家家户户都要补种,就连这火辣辣的午后,还有人不能休息戴着草帽在田里给玉米灌水……
人这一生,有很多事,无可避免的必须承受,有很多负担明知道很累却不能放手。有很多意外等在前方不远处,有些情明明舍不下也只能摇摇头,有些人你也许很想抓住,就算终其一生也只能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模糊,就像这烦躁的夏天,你可以不喜欢可以躲藏可以厌倦,但,它就是这么固执的一年又一年,你无奈,却无法改变。
我站到马路中央最热的那块地方,抬头仰望,天很高很高,太阳很火辣,无风,天空中什么都没有什么也看不见……
我想,我早已过了可以任性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