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夫子庙散文
说实话,我去夫子庙,不是因为孔子,并非我不喜欢他,而是亲近他,有冒充文人之嫌,因我觉得祭祀孔子,那是文人应该做的事。我更愿意把孔子叫成孔老二,不是因为蔑视,而是因为自卑。他的儒家学说是中华文明最精髓的部分,而我却知之甚少。
重访夫子庙,我又一次没有迈进那扇神圣的大门。我依然只在门外留连、拍照,门外的儒家气息已够我景仰的了。夫子庙前的秦淮河,有据说是最大的照壁;独一无二的天然泮池;唯一的古迹石栏。庙前立一牌坊,上书“天下文枢”。瘦瘦的颜楷,疑为启功所书。
随意闲逛,看见“乌衣巷”三个字,眼睛一亮。这是吴晋时期,有权势的穿乌衣的人集中居住的巷子,想必有些看头,结果仅是地名而已。当1000年前的刘禹锡来到乌衣巷的时候,这里已经成为劳苦大众的“乐园”。于是他发了一番感慨,一不小心便流传千年。
在这条巷子里,有王导、谢安的.故居。乌衣巷的贵族象征,便缘自这两位东晋丞相。既然千年前的到访也只是徒发感慨,我也就对今人生造出来的故居没了兴趣。却不想,一头扎进了媚香楼,尽管它也是今人生造的,可它是“秦淮八艳”之一李香君的故居。
说实话,我去夫子庙,就为寻找“秦淮八艳”的芳踪。少年时就读过她们的故事,对于她们的事迹由衷敬佩。她们仅是精通琴棋书画,不奇,因为她们原本就是艺妓。敬佩她们是因为她们集侠之大义于柔弱之躯,羞煞须眉。尤其是在民族危亡之时,表现出来的骨气。
李香君血溅桃花扇一片碧血丹心;柳如是携夫跳井殉国未遂没能保住夫君晚节;寇白门粪土王侯的豪侠勇气;马湘兰卓尔不群的,挥金赠少年的任侠;……
可她们却因一个“妓”字饱受非议!
《板桥杂记》中说,妓有南曲、北曲之分,南曲是指卖艺不卖身的;北曲是指专做皮肉生意的。如此两者有本质的区别,“秦淮八艳”当属前者。只是有点糊涂,南曲、北曲怎么与“妓”有关?南曲又名旧曲,旧曲确与精通琴棋书画的艺妓有些瓜葛。而北曲的定义就费解了,文学上,北曲是一种体裁,又叫元曲。所谓唐诗宋词元曲,占有极高的文学地位。
总之,作为南曲的“秦淮八艳”,以卖艺为生,是不从事现金交易的皮肉生意的。当然,这类群体毕竟是弱势的,在恶势力面前,有时被迫卖卖身子,倒也正常。但这并不能因此就定性为妓,即便是良家妇女在恶势力面前,恐怕也难保清誉吧。之所以会被后人的有色眼镜看着,怕是后来秦淮河的南曲消失北曲成风的原因。人们忘记了,真正让秦淮河及秦淮河的夫子庙走出南京享誉中国的是以“秦淮八艳”为代表的南曲艺妓们。
在夫子庙泮池,有大型浮雕《秦淮流韵》,上有与南京相关的历代名人。“秦淮八艳”也占有一席之地,这是我意想不到的。“秦淮八艳”无疑是古秦淮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尤其是在明末时期,为夫子庙一带的繁荣作出了巨大的贡献,至今仍影响深远。我敬佩南京人尊重史实的勇气,让“秦淮八艳”有如此的荣耀。
《板桥杂记》的作者余怀,是生活在明末清初时期的南京人,他在书中说“旧院与贡院遥对,仅隔一河,原为才子佳人而设”。中国历代文人都有狎妓的传统,与艺妓们文酒之会总成美谈。才子集中的地方,怎么会没有佳人呢?才子佳人相逢,便心生爱慕。性,就必不会少。常年混迹于此的当属一代婉约派词人柳三变,为艺妓们填词几乎成了他的职业。
“大抵浮生若梦,姑从此地销魂”,这副对联是曾文正公的名句,据说是赠给秦淮艺妓大姑的。正是这副与“秦淮八艳”文化背景有关联的对句,成了
曾国藩正统的严谨的理学形象的污点,而他收复南京,倡导回归纸醉金迷,并实施之。为道貌岸然者所诟病。这无非是因为艺妓中的一个“妓”字,又或许是因为缺少曾文正公的大气,可以放下圣人的嘴脸与艺妓唱和一番,心生妒意。我们看了他的家书,实在是很难把他与艺妓们放在同一画面。然而事实是:是他恢复了被太平天国清除了的秦淮河的贡院与旧院。
说实话,我去夫子庙,还有就是为吃而去。南京的鸭血粉丝汤,是我的最爱。同行的同事,知道一家鸭血粉丝汤好吃,带着我们在夫子庙周边街市七转八转,终于找到了这家连个招牌都没有的专做鸭血粉丝汤的小店。来上一碗,果不虚也!比我以前吃的,感觉好吃多了。
大家都说鸭血粉丝汤好吃,同事的积极性出来了,继续带着我们七转八转的找到了一家卖盐水鸭的铺子,是当场做出来,拾块钱一只,便宜!现场分吃了一只,好吃,味儿正!比夫子庙旁边商铺里的实惠多了。大家纷纷猛掏银子,有一家伙,买了30只回去分送亲友。
火车徐徐而动,两年前来南京时,回去的时候也是这趟火车,我在火车上收到战友的信息:出站吧,老战友,我是故意让你误点好在南京多玩几天的。我大笑,回:不好意思,知道你会来这一手,从一开始就瞒报了一个小时,我正好赶上火车了。
你奶奶的,老奸巨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