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作品中的人物点评

时间:2013-05-05 03:44:50
染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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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作品中的人物点评

  鲁迅一生著述很多,他的作品《阿Q正传》里的举人老爷、《离婚》里的“七大人”、《祝福》里的鲁四老爷等人物的形象是如何的?

  “鲁迅”是他 1918 年发表《狂人日记》时开始使用的笔名,他的一生始终以抨击旧势力,揭露社会中的黑暗现象为己任 鲁迅文学作为一种典型的文学形象,一种审美形态,我们应该以哲学眼光来审视。要以一种新的典型观去把握它的本质。如阿 Q 的“精神胜利法”,已从东方步入西方,文学典型总是这样没有国界,超越时空,而富于永久的艺术魅力。鲁迅在《我怎样做起小说来》中说:“我的取材,多采自病态社会的不幸的人中间,意在揭出痛苦,引起疗救的注意。”鲁迅先生就是通过阿 Q这一典型的艺术形象,反映了封建统治者所造成的国民的愚昧,深刻揭露了封建势力凶残狡猾的反动本质,批判了辛亥革命的不彻底性。与鲁迅的思想行为一致的是,在他的小说创作中,同样充满着对封建宗法制度罪恶行径的愤怒批判。

  1.逃避现实的阿Q

  在鲁迅刻画的农民形象中,逃避现实者阿Q的形象,是一个经得起时间考验,具有永久艺术生命力的典型形象,阿Q的主要性格特征是精神胜利法。阿Q的生活道路,虽然并不是当时所有农民共同的生活道路,但就其悲惨遭遇来看,阿Q的受压迫、受剥削、被欺辱、被愚弄的命运,却是广大农民所共有的。有压迫就应该有反抗,但是,阿Q的性格却使他的所谓反抗,通过扭曲的形式表现出来。在他一生的“行状”里,他的性格显示出很多弱点或者说病态。

  阿Q的精神胜利法更恶劣的发展,就是欺凌弱小,借以转嫁痛苦。他要取得实际胜利,但他所致胜的,不是欺凌过他的对手,而是并未欺凌阿Q,反被他所欺的弱小而无辜的人。阿Q这种欺凌弱小的恶劣行为是有社会历史根源的。

  鲁迅曾指出:“我觉得中国人所蕴蓄的怨愤已经够多了,自然是受强者的蹂躏所致的。但他们却不很向强者反抗,而反在弱者身上发泄,兵和匪不相争,无枪的百姓却并受兵匪之苦,就是最近便的证据”。[1]中国近代蒙受了鸦x战争、甲午战争和八国联军侵华战争的奇耻大辱,在统治阶层中形成了从残酷的失败中寻找荒唐的“胜利”的自欺欺人,不思变革自强的病态心理,这种“病”也传染给了苦难深重的下层民众。

  逃避现实者阿Q的精神胜利法是普遍存在于中华民族各阶层的一种国民性弱点,一种愚昧、落后的精神状态和病态的心理。鲁迅描绘的阿Q是一个“现代的我们国人的魂灵”,[2]对国人具有深刻的针砭作用。“可惜中国人对于羊显凶兽相,而对于凶兽则显羊相,所以即使显着凶兽相,也还是卑怯的国民。……要中国得救……只要青年们……反过来一用就够了。对手如凶兽时就如凶兽,对手如羊时就如羊”。

  2.被毒害失去反抗力的“木乃伊”形象——单四嫂

  单四嫂是小说《明天》的主人公,“是一个粗笨的女人”,她勤劳善良,丈夫去逝后,遵循着封建礼教“从一而终”的观念,不敢改嫁,只想靠着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和儿子。然而宝儿生病了,她抱着宝儿,在“黑沉沉”的灯光下发愁时,没有人帮助她,无赖蓝皮老五和红鼻老拱反而还打她的主意。她是鲁迅小说创作的第一个妇女形象,然而却是失去任何反抗力量的妇女形象,她的命运极为悲苦,一连串的不幸和打击向她袭来,但她没有任何的不满和反抗,一味地用对命运的顺从、屈服,幻想改变或减少自己的灾难和痛苦。宝儿生病后,她向神求签、许愿;在宝儿死后,又幻想“明天”宝儿会好好地睡在自己身边,而当这些幻想一次次破灭后,她只是“想赶快睡去”,在梦中去“会她的宝儿”。她的宝儿是被残酷、落后、冷酷的封建制度吞噬了,也是被她自己的愚昧、落后、迷信杀害了。单四嫂的形象深刻揭露了封建制度及其思想对人民群众特别是对妇女的毒害,揭示了国民的弱点。在她身上,体现作者对被压迫、被摧残的妇女的深切同情,对她们的麻木、愚昧、任凭命运摆布的精神感到痛楚。她是一个彻底被封建制度及其思想压抑了、毒害了,如同“木乃伊”般的失去任何反抗力的妇女形象,而这在后来的祥林嫂身上得到了大的进展。

  从这些妇女形象可以看出,妇女要获得真正的解放是在整个社会变革之后的,必须把妇女解放同社会革命融为一体,把个性解放与社会解放紧密联系在一起;必须首先取得政治上的翻身、经济上的独立权;要达到解放的目的,必须推翻封建制度,必须进行深沉韧性的战斗。

  典型是显示出特征的、富有艺术魅力的人物性格。作为文学形象的高级形态,它一般包含着更为丰富的历史内容,成为人类通过文学认识生活的方式之一,所以它常常是叙述文学的至高的美学追求,也更是人物塑造达到艺术至境的标志。

  鲁迅作品中人物形象的塑造

  1.鲁迅作品人物具有的特征

  1.1现实性

  鲁迅作品中的人物是对立于整个社会而存在的,这些人大多是接受过西方启蒙主义思想,对独立人格展开追求,并对当时社会持以批判态度的知识分子,例如狂人、夏瑜、吕纬甫等一类中国传统文化的批判者。这群人衡量中国社会的标准为人文主义价值观,因而否定中国传统的愚昧思想。在当时社会,这群人为极少数人,他们批判传统的文化,因而在所谓正统的人群严重,他们是异端,是可恨又可怜的存在。这群叛逆者在于社会抗争的过程中,均与失败告终。

  在鲁迅作品中,最为深刻的人物形象便是《狂人日记》中的狂人了。狂人作为象征意象,将思想先觉者与当时社会的对立面生动、形象地进行了概况与体现。其中,狂人从发病直至痊愈前这一系列过程,便是现代知识分子对封建社会及文化的反思,直至批判的真实写照。狂人突然发疯预示着知识分子思想的觉醒以及对传统文化的态度发生了改变,他们发现广大中国人正处于非人的社会及状态中而不自知,人生存的权利及尊严从未有过。其中,“吃人”一词不但与精神病人的思维相符,同时也将中国封建文化的本质贴切地揭示出来。狂人这一意象及狂人与社会的冲突尤为精彩,将鲁迅作为先觉者与批判者的痛苦体验深刻地反映出来。在“医生”与“大哥”等周围人的压力下,狂人从与社会环境对立面转变为了发疯之前的状态,并同所有从前的读书人无二,候补做官去了,这个结局不但是极大的讽刺,同时暗示中国传统社会力量的强大[1]。

  1.2复杂性

  鲁迅作品的悲剧性,是寻常人世所包含的一种悲剧意味,与超自然力量或偶然事件造成的悲剧相比,其作品体现的悲剧以为更平常,且更令人压抑。因此,鲁迅小说中的悲剧美感不带有崇高的色彩,是一种人生况味,在作品中则以沉郁的氛围表现出来。正式因为鲁迅对人生的悲剧有着自身独特的认识与感受,因而在作品中渲染出了浓郁的悲剧气氛。

  鲁迅既是富有悲剧体验的思想家,更是一位讽刺大家,他的作品中无一不透露出讽刺才能及幽默气质。鲁迅小说富含的戏剧性主要有以下两种形态,一种是《风波》、《高老夫子》等单纯形式出现的喜剧,另一种便是《阿Q正传》、《孔乙己》等将悲剧情愫隐含在喜剧之中的形式。在《风波》、《高老夫子》等这类作品中,均是采用单纯的讽刺语态对其中人物及行为进行叙述,由于人物不具备有价值的内在精神,因而使得作者对其持蔑视的态度;而由于人物的外在形式与其内在的本质出现了不协调的状况,从而形成了讽刺。

  1.3批判性

  鲁迅笔下的人物形象凝聚了作者对人生的深刻体现,寄托了当时叛逆知识分子的理想,也包含了鲁迅对当时中国社会的悲观情绪。这种悲观并不是负面价值情绪,这种悲观的产生在于热切的期待,只有对人类具有真挚的爱意,并有着热切希望心灵的人,方能在经过深刻认识后产生出悲观的情绪。而鲁迅的悲观则来自于他的清醒,也使得他采取了韧性的战斗这一最为现实的'态度。

  鲁迅作品中的批判对象多为位于统治阶级地位的人群,如《狂人日记》中的大哥,《离婚》中的七大人等统治阶级政治上的代表;《风波》中的赵七爷,《肥皂》中的四铭等统治阶级文化上的代表;以及赵太爷、赵贵翁等统治阶级经济上的代表。这部分人虽然是少数,且不是主要角色,但都刻画得非常有特征,均代表着当时中国社会的意识形态。例如《祝福》中的鲁四爷,尽管出场次数极少,但作者通过几句话便将这个人物冷酷、自私、守旧的形象充分展现出来。鲁迅在对这类人物进行刻画时,并不会将自己的憎恶公开表现出来,也不会渲染丑化,而是通过白描的手法,将对这一类居于社会上层,却毫无人性人物的蔑视情感生动传达出来。鲁迅通对这类人物形象进行塑造,从而对封建道德存在的虚伪及腐朽进行深刻批判。

  2.鲁迅作品人物形象的塑造方法探析

  2.1艺术的集中与概括

  在人物形象的塑造过程中,鲁迅除了将人物放在大的环境中,注重其他人物陪衬外,还尤为善于塑造鲜活逼真、立体感强的人物。首先,鲁迅采用将各种人物特征合成一个的办法,艺术集中并概括现实生活中的原型,赋予人物典型性。例如阿Q这个角色,身份不同的人均能在他的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从而让这一形象在广大读者心中产生了广泛影响。其次,鲁迅在其作品中对人物灵魂的显示非常注重,因而他在人物形象塑造过程中,通常采用白描、“画眼睛”的方式来将人物的特点以极为省俭的方式刻画出来,例如《故乡》中关于闰土的形象,少年的闰土是一个“紫色的圆脸,头戴一顶小毡帽”“手捏一柄钢叉”的活泼可爱的形象;到了成年,则成了“眼睛肿得通红……头上一顶破毡帽,手里捏着一个纸包和一支长烟管,那手……又粗又笨而且开裂,象是松树皮了”的形象。鲁迅通过对闰土前后对照形象的生动描写,将人物不幸的生活与命运简洁却有深刻地刻画出来,对心灵产生了深深的触动,具有含蓄感。 2.2采用白描、“画眼睛”的塑造方式

  鲁迅先生曾说过,“画的眼睛”为省俭画出人的特点的最好方式,他的众多小说中就非常好的证实了“画人”“点睛”均与情感相连的艺术特点。鲁迅采用眼睛描写在内的艺术手法,塑造了大量具有典型性的人物形象。鲁迅先生“画眼睛”的手法高超,风格质朴淡雅,文笔简练。鲁迅在以下几个人物形象塑造方面比较突出。

  (1)通过“眼睛”描写“眼睛”,对人物心理状态进行刻画

  鲁迅在《狂人日记》一文中,通过狂人这一觉醒的反封建勇士“眼睛”,画出了赵贵翁这一封建势力形象代表们的“眼睛”:这些人有着 “似乎怕我,似乎又想害我”的“怪眼色”;有的是“满眼凶光的鬼眼光”等等。作者从双方对立关系入手,将狂人受到迫害而愤懑的心理细致入微地刻画出来。我们似乎可以看到狂人用他那双具有极高警觉性的眼睛对一切眼光进行敏锐捕捉。同时,这些眼神、眼光又将赵贵翁一类封建势力的矛盾、恐怖、仇恨等吃人的心理及丑态真实地展现出来。鲁迅先生采用犀利的艺术手段,将“吃人的人”与“被人吃的人”的对立阵线生动地展现在读者的眼前。

  (2)透过人物的“眼睛”,将国民的灵魂体现出来

  人们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鲁迅先生在作品中对人物的描写时,也曾要想通过人物的“眼睛”来体现出人们的灵魂,并且效果比较理想。在鲁迅生活的时代中,通过对作品中人物的描写,来体现出当时社会环境下沉默的国民的灵魂,其主要目的是揭示当时人们生活的环境,体现贫穷人们的病苦生活,从而引起人们的注意以及对这些贫苦人民的救治,进而寻求医治的措施和对策。例如在《阿Q正传》中,当阿Q去法场的路上,看着围观凑热闹的人们,联想到之前一只饿狼盯着他,并想要吃他的情景,对那种“眼睛”无法忘却。作品中对狼的眼睛的描写是又凶又怯,像两颗鬼火,穿透了他的皮肉。这回他看到的是更加可怕的眼睛,又钝又锋利,不仅穿透他的皮肉,甚至穿透了他的灵魂。阿Q在这些“眼睛”的注视和恐惧中死去。通过对看客们的“眼睛”的描写,体现出当时人们的冷漠无情,精神麻木,同时也体现出尚未觉醒的民众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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