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新乐府诗的艺术特色

时间:2014-02-04 06:42:12
染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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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新乐府诗的艺术特色

  白居易是我国中唐时期伟大的诗人,他的诗歌主张和诗歌创作,以对通俗性、写实性的突出强调和全力表现,在中国诗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下面我们主要是来了解白居易的新乐府诗的艺术特色。

  白居易是活跃在中唐时期我国诗坛上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其所创作的诗歌都具有淳朴自然、形象生动、通俗易懂的特点。其诗歌创作的通俗性和写实性两大特点,都集中表现在新乐府诗的创作之中,因此,新乐府诗的艺术特色即引起了古今学者的广泛关注。本文试图通过对白居易新乐府诗的分析挖掘其创作的通俗性、写实性。

  《秦中吟》十首和《新乐府》五十首是白居易的新乐府诗的主要作品,同时也是他现实主义诗论的实践。这些现实主义诗歌对中唐社会的政治弊端、社会的黑暗、赋敛苛暴、宦官奢靡、民生疾苦等不良习俗都有所反映,体现了他“为时”、“为事”而创作的理论主张。

  一、以叙为主、叙议结合的表达方式

  白居易新乐府诗基本上都是叙事诗,显示出以叙为主,叙议结合的特点。一般叙述到最后,往往发出议论,对所写的事件作出明确的评价。这也和他所谓的“卒章显其志”有关。在他的著名篇目《红线毯》的诗下小序里,明确表明此诗题旨在为忧虑蚕桑耗费之巨而作。咏“红线毯”为何“忧蚕桑之费”呢?因为红线毯是高档丝织品,织毯以茧丝为原料。诗的第一部分即一至五句,就是记叙用茧线织成红线毯精工细作的过程。通篇的记叙后,那股“惟歌生民病”的激情促使他几乎是指着宣州太守的鼻子厉声喝问,表现了为民请命而“不惧权豪怒”(《寄唐生》)的精神:宣州太守知不知?这不是一般的询问口吻,乃是一种反诘语气,是责问,是有力的抨击。“千两丝”不是实指,虚写所耗费蚕丝之多。“一丈毯”就需“千两丝”,那么“披香殿广十丈余”,又该耗费多少蚕丝啊。诗人内心痛苦而愤慨,以致不能不喊出更为振聋发聩的最后两句:“地不知寒人要暖,少夺人衣作地衣!”这是控诉,是怒斥,锋芒毕露,无所畏惧。地本不知寒,却为它铺满地毯;人需温暖却无衣裹体。诗人岂能不厉声喝止:“少夺人衣作地衣!”诗人是通过这种以叙为主,叙议结合的方法,这种“卒章显其志”(《新乐府序》)的画龙点睛之笔使全篇的主旨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和新的境界,即“忧蚕桑之费”题旨的灵魂,“感人心者,莫先乎情”。

  又如《买花》一诗,诗的前半部分讲述了花市上繁荣景象下卖花的场景,后面议论揭示主旨,借用田舍翁的嘴厉声呵斥当时剥削与被剥削的社会。叙述了“春欲暮”,农田青黄不接,农民忙于农耕的时节,王公将相奔波于“喧喧车马度”的花市上进行着“灼灼百朵红,戋戋五束素”的买卖后,又讲述了一田舍翁偶到花市,见到琳琅满目的鲜花,不禁心生感叹:“一丛深色花,十户中人赋”,十户中等人家所纳的赋税才能买得起这一丛艳丽的牡丹花。而又有多少农家的赋税才能换得这群富贵闲人的挥金如土啊?田舍翁的感叹正是诗人的心声。叙议结合,揭露了当时社会“富贵闲人一束花,十户田家一年粮”的社会现状。

  二、鲜明的对比手法

  白居易新乐府诗的另一个重要表现即对比鲜明。他往往先尽情摹写统治阶级的糜烂生活,而在诗的末尾忽然突出一个对立面,反戈一击,这样加重对统治阶级的鞭挞。如白居易的代表作品《轻肥》:

  意气骄满路,鞍马光照尘。借问何为者,人称是内臣。

  朱绂皆大夫,紫绶悉将军。夸赴军中宴,走马去如云。

  樽溢九酝,水陆罗八珍。果擘洞庭橘,脍切天池鳞。

  食饱心自若,酒酣气益振。是岁江南旱,衢州人食人!

  这是著名组诗《秦中吟》中的第七首,他曾在一首诗中说到自己写作《秦中吟》的缘由,是因为“忆昨元和初,忝备谏官位。是时兵某后,生民正憔悴。但伤民病痛,不识时忌讳。遂作《秦中吟》,一悲吟一事。”

  在诗歌的开场白里,诗中人物刚一登场亮相,豪奢之气便扑面而来,“意气骄满路,鞍马光照尘”他们是坐在一辆辆豪华的马车中出场的,先声夺人,不可一世。 “意气”之“骄”,竟然“满路”,而“鞍马”之“光”亦可“照尘”。这两句描写可谓是画龙点睛,活灵活现。当他们这一帮人在街市上旁若无人地横冲直撞时,街上的人们在退避三舍之际,忍不住会互相打听,气焰如此嚣张的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呀?“借问何为者,人称是“内臣”,接下来,笔锋一转,已是这群人在宴会中的场面了,“樽儡溢九酝,水陆罗八珍,果擘洞庭橘,脍切天池鳞。”神策军中的宴会果然非同一般,喝的是精心酿造的醇香美酒,吃的是宫廷中送来的山珍海味,手上剥的是太湖出产的精品贡橘,筷子夹的是难得一尝的天池海鲜。这四句诗与前面的写法相同,都是运用了铺张扬厉的修辞手段,极力渲染军中宴的豪奢排场,与他们在都市上狂奔走马的行径相互呼应,足见这群“内臣”的有恃无恐,为所欲为,已经到了不分场合,登峰造极的地步了。

  《轻肥》在描绘大夫和将军们“樽儡溢九酝,水陆罗八珍”之后,却用“是岁江南旱,衢州人食人”作对比,使读者的愤恨更进一层。白居易这种对比手法的运用,将一边奢华,一面惨痛的现实展现在人们眼前,这种贫与富的鲜明对比,给人以强烈的艺术震撼。

  又如《重赋》一诗,“幼者形不蔽,老者体无温”的农民和“缯帛如山积,丝絮似云屯”的官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诗人运用对比的手法揭示了上层社会对百姓无耻的剥削,也形象地表达了农民在被扭曲的两税法的重压下所承受的沉重灾难。借之以老农之口发出“夺我身上衣,买尔眼前恩”的强烈谴责,具有极强的艺术感染力。

  三、明白晓畅的语言

  白居易的新乐府诗特别强调其政治与社会功能,因此他的诗歌创作深刻地反映现实生活和百姓的疾苦,以此揭露现实矛盾,肩负起了“救济人病,裨补时阙”的重大责任。也正是有此目的,白居易的新乐府诗在艺术表现上力求通俗易懂,采用长短参差的写作形式,并和音乐相结合,朗朗上口,让人容易理解。“其辞质而径,欲见之者易谕也;其言直且切,欲闻之者深诫也;其事核而实,使采之者传信也;其体顺而律,可以传播于乐章歌曲也。”他的新乐府诗大都表现为语言通俗易懂,言浅意深。

  《观刈麦》是白居易担任县令时创作的,这首诗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描述了当地百姓艰辛的劳动和贫困的生活状态,表达了诗人对他们的`深切同情,斥责了造成百姓穷苦的繁重赋税。又如《卖炭翁》,用简单直白的话语揭露了“宫市”给百姓带来的疾苦。再如《杜陵叟》:“杜陵叟,杜陵居,岁种薄田一顷余。三月无雨旱风起,麦苗不秀多黄死;九月降霜秋早寒,禾穗未熟皆青干。长吏明知不申破,急敛暴征求考课。典桑卖地纳官租,明年衣食将何如?剥我身上帛,夺我口中粟;虐人害物即豹狼,何必钩爪锯牙食人肉?”[2]用“我”的口吻道出了农民困苦的生活,揭露了横征暴敛的社会现状,诗人用诗歌的形式为人民打抱不平。

  这样言浅意深的作品在白居易的诗歌中大量存在,也正是用这样通俗易懂的文学方式,白居易写下了很多贴近百姓生活的诗。更可贵的是白居易新乐府诗浅而不陋,平而不粗,常有警句统摄全篇,言浅意深,平中见奇。深刻的思想以平易之语出之,更易于动人心魄;言简意赅的警语最容易入人心肺。如《卖炭翁》中“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红线毯》里“地不知寒人要暖,少夺人衣做地衣”;《买花》中“一丛深浅色,十万中人赋”;《轻肥》中“是岁江南旱,衢州人食人”等句无不发人深省,动人心魄,具有强烈的艺术效果。刘熙载在《艺概》中说:“常语易,奇语难,此诗之初关也。奇语易,常语难,此诗之重关也。香山(白居易)用语常得奇,此境良非易到。”

  白居易继承了汉乐府诗“感于哀乐,缘事而发”,言之有物的特点,诗人用通俗直白的语言痛斥了那些剥削人民、巧取豪夺的官吏们。再如《卖炭翁》:“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4]平实直白、不加修饰的语言给人以强烈的真实感和感染力。

  白居易以其通俗的语言,强烈的感情直面中唐社会丑陋的现实,一方面补察时政,一方面宣泄人情,既满足了统治者了解民间的需要,又描述了普通百姓的生活情态,这为当时及今天的读者提供出了一副栩栩如生的社会百态图。白居易新乐府诗的通俗诗风也为晚唐五言诗及元代和明清时期诗歌的发展提供了可模拟的范本,白居易的新乐府诗的魅力在于它不仅具有独特的文学特色,而且具有不可忽视的社会价值和社会意义。

白居易新乐府诗的艺术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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