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诗感遇四首
张九龄不仅是一代贤相,而且在文学颇有建树。下面是张九龄诗感遇四首,和小编一起看一下吧。
感遇之一
孤鸿海上来,池潢不敢顾。
侧见双翠鸟,巢在三珠树。
矫矫珍木巅,得无金丸惧。
美服患人指,高明逼神恶。
今我游冥冥,弋者何所慕。
感遇之二
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
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
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感遇之三
幽人归独卧,滞虑洗孤清。
持此谢高鸟,因之传远情。
日夕怀空意,人谁感至精?
飞沈理自隔,何所慰吾诚?
感遇之四
江南有丹橘,经冬犹绿林。
岂伊地气暖,自有岁寒心。
可以荐嘉客,奈何阻重深!
运命惟所遇,循环不可寻。
徒言树桃李,此木岂无阴?
这四首诗,表达了诗人归隐田园,追求自由自在的豁达意境,却又分明感到诗人心有所眷却又无可奈何的苍凉心境。
张九龄(678年—740年)字子寿,一名博物,谥文献。汉族,唐朝韶州曲江(今广东省韶关市)人,世称“张曲江”或“文献公”。唐玄宗开元年间尚书丞相,诗人。他是唐代有名的贤相,举止优雅,风度不凡。自他去世后,唐玄宗对宰相推荐之士,总要问“风度得如九龄否?”因此,张九龄一直为后世人所崇敬、仰慕。
张九龄的五言古诗,诗风清淡,以素练质朴的语言,寄托深远的人生慨望,对扫除唐初所沿习的六朝绮靡诗风,贡献尤大。有《曲江集》。誉为“岭南第一人”。
拓展阅读:张九龄:相知无远近,万里尚为邻
翻开上世纪六十年代早期的考古期刊,这些五十多年前印出的纸张已经发黄,上了年头的纸张就是不一样,发散出来淡淡的甜甜的香气。无意中看到一篇文章——《唐代张九龄墓发掘简报》。一时反应不上来他是谁,只觉得很熟,查了以后,才知道原来是他,唐代杰出的诗人,开元尚书丞相。
唐诗不仅开辟了一个诗歌的王朝,更开辟了一个时代的审美,很多好诗为人所传诵。《唐诗三百首》成为许多人诵读诗作的首选。在这个流传最广的唐诗选集中,第一首便是《感遇》,作者张九龄:
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
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
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与这首诗相比,张九龄的另一首诗也选入《唐诗三百首》,更为人称道,即使没有读过唐诗的人也熟悉其中的诗句。那就是《望月怀远》: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当初读到这首诗时,猜想诗人一定是在海边。海风吹拂着诗人的衣带,海边潮起潮落,明月缓缓的'在海天相接处升起,心中的思潮,眼前的明月,与那无边的大海的阵阵波涛声,一起让诗人创作出了千古名篇。
唐人的诗篇许多都是写实景。开元十四年,张九龄仕途受阻,才不能申,奉命祭祀南海。纵观张九龄的宦游生涯,他极有可能是在这一时期创作了这首《望月怀远》。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这看似简单的十个字,大简至美,浩然之中让人的情感与宇宙的运行相通相融,契合了华夏文化最本质的追求,因此,她已经深深的印到我们民族的语言世界。如果没有博大的胸怀,没有对于心性的深彻感悟,没有对于意象表达的自由,不可能咏出这样双关双喻的诗句。
诗人的名篇传扬天下,诗人却被淡忘了,很少有人知道这首诗的作者是张九龄,更少有人去关心他的身后事。他还写过很多脍炙人口的好诗,如《秋夕望月》:
清迥江城月,流光万里同。
所思如梦里,相望在庭中。
皎洁青苔露,萧条黄叶风。
含情不得语,频使桂华空。
没想到在考古文献中看到了张九龄的名字。
曾经踏寻过少陵原上的杜牧墓,只见到一个干涸的巨大水坑,坑底已经成了菜圃。杜牧墓应该在这里,可惜已经破坏殆尽,只看到几块唐代的碎砖。
张九龄,韶关人,是历史上第一位进入中央中枢的岭南高官,后人誉其为“岭南第一人”。他主要活跃在唐玄宗开元年间前后,政治能力与诗歌作品为后世所称道,晚年遭到李林甫陷害,罢相回乡。
张九龄埋葬在故乡广东省韶关武陵原。他的墓葬形制明显属于高官规制,与长安地区的同样等级的墓志非常接近。整个墓都用砖砌成。墓室平面为弧方形,四角攒尖,甬道左右两侧各有一个耳室,棺床在墓室中部。与北方的黄土不同,岭南的土壤属于另一类型,整个华南都很少发现唐代人骨架,也就是很难保存下来。张九龄墓也没发现尸骨。
唐代的壁画墓在长安附近并不稀罕,而张九龄的墓也有壁画,在岭南地区这是孤例。尽管墓壁上大部分的壁画都剥落了,还是透露出了唐代的风韵和气度。那壁画中脸庞圆润的侍女,硕大的蟠桃生长在枝头。墓室的东壁壁画上残存一条青龙,可以想见那西壁一定曾画有白虎,而前后则很可能还是有朱雀、玄武。
一般的唐代墓志文字较多,先要追述先祖的事迹,然后一一介绍墓主人的生平事迹,特别是对其所历任的官职会逐个道来,不厌其烦,很像当代的履历表。张九龄墓志铭中只有276个字,文笔大气简洁。
撰写墓志的人名叫徐安贞,他当时已经对张九龄的历史地位很有信心,觉得不需要再墓志中记录繁琐的官职履历,只说他官位升降共有18次。徐安贞在墓志中说:“张公的生平事迹已经在中原的碑刻上了,必定能在优秀的史家笔下青史留名(序夫官次,存乎事迹,列于中原之碑,备诸良史之笔矣。)”。
由于在历史上遭到盗掘,当考古发掘者发掘到墓葬中时,只发现了少量残破且多被扰乱的文物。在《唐代张九龄墓发掘简报》的开篇,写到这样一句:“自宋以来,曾经过历代不同程度的‘修葺’和盗掘,其中以1919年所进行的那次破坏最甚,墓室顶部与封门券顶均被凿开,盗痕累累”。这一段话读来让人颇多无奈。这份简报中将“修葺”二字加了引号,很是奇怪。答案在之后的一份简报中。
在张九龄墓考古发掘1年之后,发掘了旁边的另一座唐墓,没有墓志,但推测为张九龄的弟弟张九皋墓。在张九皋墓葬的简报中,明确提到1919年军阀以修葺为名,对这些墓葬进行了盗掘。
中国历史上颇具规模的墓葬一般都会遭到后代多次盗掘,即便是诗人,是岭南第一人的墓也难幸免。幸好留下了墓志,证实了墓主人的身份。
正式的考古发掘可以完整的保留历史信息,会将文物保护起来,留待在博物馆中展示,相关的文字、照片等资料也会出版,以供所有人查阅,而盗掘则完全是破坏。中国历史上的许多对中国文化做出重要贡献的人物身后的墓葬都难以完整保存下来,实在可悲。只好以先生的《感遇·幽人归独卧》来缅怀先生之风:
幽人归独卧,滞虑洗孤清。
持此谢高鸟,因之传远情。
日夕怀空意,人谁感至精?
飞沈理自隔,何所慰吾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