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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晋时期佛教的发展

编辑:古诗文网发布时间:2022-07-25

西晋时期佛教的传播,主要还是以译经为主。从事译经的国内外沙门及优婆塞,较著名的有十二人。其中最突出的是竺法护。他本来是月支人,世代住在敦煌郡(今甘肃省敦煌县)。此外,在洛阳有安法钦、法立、法炬,陈留(今河南省陈留县)有无罗叉、竺叔兰,广州有彊梁娄至,关中(今陕西省地方)有帛远、聂承远、聂道真、支法度、若罗严。他们所译出的经、律和集传等共二百七十五部,加上新旧各种失译人的经典五十八部,合计三百三十三部。

竺法护早年跟随师父竺高座到过西域,获得了《贤劫》、《大哀》、《法华》、《普曜》等经的梵本共一百六十五部。泰始二年(266)他从敦煌到达长安,后至洛阳,又到江左,沿路一直翻译经典。据《出三藏记集》记载,他一生共译典籍一百五十四部,内容囊括大、小乘经论律各方面。现存的有《光赞般若波罗蜜经》十卷、《正法华经》十卷、《渐备一切智德经》五卷、《普曜经》八卷等八十余部。

本土优婆塞聂承远、聂道真父子,皆懂梵语。其中聂承远颇有才学,曾协助法护译经,润色纠正文句。在晋惠帝时(290—306),聂承远自译《超日明三昧经》二卷和《越难经》一卷,至今仍存。其中《超日明经》,即删订法护先前所译而成。聂道真从太康初至永嘉末年(280—312),曾为法护口译作记录。法护圆寂后,他自己译出《无垢施菩萨分别应辩经》一卷等。法护的弟子还有竺法乘、竺法行、竺法存。法护于太康五年(284)译出《修行道地经》七卷等,竺法乘也曾参加笔受。

与法护同时,有法炬、法立两人,在惠、怀二帝时合译出《楼炭经》六卷、《法句譬喻经》四卷和《佛说诸德福田经》一卷,皆流传至今。

在法护译出《光赞般若经》后六年,又有无罗叉和竺叔兰在陈留仓水南寺译出《放光般若经》二十卷。它的原本即是朱士行在于田抄得,由其弟子弗如檀等送回汉地的。沙门无罗叉,即是于田人,博学广闻。竺叔兰祖籍天竺,但生在河南,因此精通两国语言。他们译出的《放光般若》即是《大品般若》的第二译本。竺叔兰后在洛阳单独译出《异毗摩罗诘经》三卷、《首愣严经》二卷,但未流传下来。

帛远,字法祖,河内人,博学多闻,精通梵语、晋语,曾在长安建寺讲经,后至陇西。译有《菩萨逝经》一卷、《菩萨修行经》一卷、《佛般泥洹经》二卷、《大爱道般泥洹经》一卷等。

彊梁娄至,西域人,在晋武帝太康二年(281)于广州译出《十二游经》一卷。安法钦,安息人,于同年开始在洛阳翻译《道神足无极变化经》(疑是伪经)、《阿育王传》等。沙门支法度,在惠帝永宁元年(301)译出《逝童子经》一卷、《善生子经》一卷等四部,但现今仅存上述二部。

对西晋一代主要的译人、译籍,后世已有所品评。道安认为竺法护的《光赞般若经》纯用直译,虽利于保留经文原意,但文辞粗糙。他对无罗叉、竺叔兰所译《放光般若》经的评价是,语言简洁明快,重点突出,适于本土人理解,但因删繁就简,恐怕会遗漏经文原义。对无罗叉所译《放光般若经》的评价是,翻译文句很巧妙,但因过度重视文句修饰,恐怕会妨碍经文原义的表达。僧肇曾评价竺叔兰所译的《异毗摩罗诘经》,说文词过于滞涩玄虚,其意难以理解。

总之,西晋一代的佛典翻译,大概是受本土玄学影响太重,其中加入了大量玄学概念、词汇,不仅不利于佛典原义的表达,又难以为一般人理解,这大概就是后世研诵此时期翻译出的经典者不多的根本原因。也是东晋后,佛教界出现多次关于重要典籍、重要佛学名词之辩论的原因。

西晋的佛教传播,在民间仍停留在建寺供僧求福报的层面,当时已出现手抄的“供养经”,敦煌曾出土的《宝梁经》,土峪沟出土的《诸佛要集经》即属此类。对于士大夫们来说,佛法的弘扬仍旧偏于学术研究、文字功夫,至于真正有心法传承,真为解脱生死而入实修者,基本未见于文献记载中。

从学术界的记载来看,当时的学佛人,主要以翻译、研习、讲解经典为弘法。其实真正的信仰者应当明白,佛法是心法,若无佛陀一代代口耳相传下来的心法传承,靠研读佛典求解脱根本就是本末倒置:释迦牟尼佛因实修成道后才演说的三藏十二部,不是通过研习经论而成佛的。有因缘的人,一听相应佛经,当下明了就当下解脱。若因缘不契,纵使读遍千经万论,讲解义理天花乱坠,也与解脱成佛无关。反而因给人们造成了“修行就是研习佛典义理,讲经即是弘法度生”的错觉,成为魔业。自己尚未解脱,怎么能翻译涉及甚深见地的了义经典?怎么能讲经弘法?若自未解脱,必不能令他人解脱,此时讲经不是弘法,是行魔业!

佛教发展至西晋,翻译事业更盛,译出经典更多,信仰者也相当普遍。据法琳《辨正论》记载,当时洛阳、长安的寺院就有百余处,僧尼共三千余人。从宗教文化的角度看,可以说是佛教进一步发展壮大了。但从正法的弘扬看,这些除了与众生结缘,保留下一些佛典文献,对于实修,对于众生的解脱毫无意义。

而且,由于在译经、讲经过程中,晋代的玄学概念、语言太多的渗入,反而给众生造成了许多错误概念,尤其是对“般若”、“空性”等名词的误解,直接障碍众生的解脱。这些涉及甚深见地的内容,本来是超越言语的,只有依止明了者,通过心法传承的加持,才能真正明白。所以说,西晋佛教的发展仍是正法传入的准备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