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破坏欲”

儿子的“破坏欲”

　　自打儿子开始蹒跚学步，家里的好多物品就遭了殃。凡是他够得着的，能引起他注意的，都成了他“攻击”的目标，好些东西早上还好好的，到晚上就千疮百孔、面目全非了。

　　

起初，我们常常对一些物品的破损感到莫名其妙，比如还没洗过几次的床单，刚换上突然就破了，而且破口整齐，像是用利器划的；比如被子、盖得好好的，什么时候一伸脚，就踹进一个大窟窿里了；还有，今天矮柜门掉了，第二天壁橱上冒出个“老鼠洞”，又隔一天，好端端的真皮沙发突然开膛剖肚，惨不忍睹……这一切当然不会是老鼠干的，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有人偷盗过……我们把疑惑的目光投到儿子稚嫩的脸上。孰料儿子竟一脸自豪地宣称这一切都是他干的，“作案”工具是他妈妈几天前失踪的一把裁缝剪刀。他说：“那把剪剪真快，一剪一条缝，一剪一个洞……”

　　我哑然，面对刚满三岁的儿子，我总觉自己嘴拙。妻子性子好，她耐心地开导儿子，告诉他：家里一切都是用钱买来的，不能随意损坏。父母挣钱不易，要珍惜……可我始终有隔靴搔痒的感觉。儿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顾自玩个不停。

　　没过两天，儿子故伎重演，又折腾开了。他先是很有创意地将一大束绢花栽入院子的花坛里，并浇了几次水；之后给三个枕头各动了一次“大手术”，将枕芯——海绵块儿撒了一房间，继而利用他妈不在家的半天时间，将一台被妻戏称为“第二伴侣”、堪称古董的台式收音机分解成一个木盒和一地的零部件。更可气的是，他居然将他妈妈的一条裤子的裤裆开了一条缝，说是“尿尿”用的……老天！儿子几乎天天都这样认真地干着一件件在我们看来是缺心眼的事，让你哭不得，恼不得，笑不得，然而，你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为什么这么干。

　　一天，我当着儿子的面，“不小心”把他吃饭用的一个瓷碗打碎了。儿子很吃惊，也很生气，撇着嘴一个劲地埋怨：“爸爸笨，把宝宝的碗碗打碎了。”我向他道歉，我说：“碗碎了，是爸爸不小心才打碎的。”我转身指着那堆收音机残骸说：“它原本会唱歌，会讲故事，告诉你国内外大事，可现在……”儿子一脸委屈，两眼泪花，抽抽噎噎地说他只是想知道里面是些什么东西而已。

　　是的，好奇是孩子的天性。在一个三四岁孩子清澈透明的眼睛里，世界是崭新的，一切都是新奇的；他们渴望认识世界，了解一切，而这种认识与了解最简捷有效的办法就是从身边能够触摸、感受到的事物开始。一些在我们成人看来幼稚可笑，甚至有几分荒唐欠揍的行为，其实是孩子创造力和想像力的萌芽。儿子将绢花栽入花坛、给裤子开裆等行为，就是他们对身边这个世界观察思考后的初级创造。我明白，儿子之所以“破坏”成瘾，并非存心和我们过不去，实在是一个幼童认识世界、创造世界的开始。 （刘安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