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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篆缕销金鼎。醉沉沉、庭阴转午,画堂人静。芳草王孙知何处,惟有杨花糁径。渐玉枕、腾腾春醒。帘外残红春已透,镇无聊、殢酒厌厌病。云鬓乱,未忺整。
    江南旧事休重省。遍天涯、寻消问息,断鸿难倩。月满西楼凭阑久,依旧归期未定。又只恐、瓶沉金井。嘶骑不来银烛暗,枉教人、立尽梧桐影。谁伴我,对鸾镜。
    参考资料: 1、李晓丽.国人必读宋词手册: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2012:193 2、唐圭璋.宋词三百首笺注:人民文学出版社,2013:189-190 3、朱孝臧 等.宋词三百首: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11:124-125
  • 译文
    铜鼎香炉的烟缕像篆书般缭绕升腾。醉意沉沉之中,见庭院树荫转了正午,那人在画堂里好寂静。芳草无涯不知王孙何处留踪影?只有暮春的杨花柳絮撒满小径。春光渐去将我从枕上朦朦惊醒。帘外是凋残的落红,春色已熟透,终日百无聊赖,总借酒消愁弄得倦怠如病。满头如云的鬓发乱纷纷,想梳理却无心修整。
    江南旧事休再重新反省。踏遍天涯寻访他的消息,离群的孤雁难以托请。靠着栏杆久久眺望,明月映满西楼,他的归期是否依旧不定?又恐怕像银瓶沉落金井。昏暗了银座的烛灯,也不见骏马嘶叫着归来,教人枉然在月下伫立得消失了梧桐树影。还有谁陪伴我,对着鸾镜画眉描容?

    注释
    贺新郎:词牌名。又名《金缕曲》、《乳燕飞》、《貂裘换酒》。双调一百一十六字,前后片各六仄韵。
    篆(zhuàn)缕:指香烟袅袅上升,如篆字和线。金鼎:香炉。
    画堂:泛指华丽的堂舍。
    王孙:泛指男子。
    糁(sǎn):飘散。
    玉枕:玉制或玉饰的枕头。亦用作瓷枕、石枕的美称。
    腾腾:蒙胧、迷糊的样子。
    镇:整日,久。
    殢(tì)酒:困于酒。厌厌:形容病态。
    忺(xiàn):高兴。
    重省:重提。
    倩(qìng):请,央求。
    瓶沉金井:指彻底断绝,希望破灭。金井,饰有雕栏的井。
    嘶骑:嘶叫的马。
    鸾(luán)镜:妆镜。传说罽宾王获一鸾鸟,三年不鸣,听说只有见了同类才鸣,就悬一镜子让他照,鸾见影,悲鸣冲天,一奋而死。

    参考资料: 1、李晓丽.国人必读宋词手册: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2012:193 2、唐圭璋.宋词三百首笺注:人民文学出版社,2013:189-190 3、朱孝臧 等.宋词三百首: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11:124-125
  •   此词开篇写道,铜炉里的香烟,缭绕上升,盘旋似篆文,这时候已经消散;庭院里树木的阴影转过了正午所在位置,也就是刘禹锡《池亭》诗所写的“日午树阴正”,而稍稍往东偏斜了。这几句描绘的是深锁闺房“醉沉沉”的人之所见、所感。开头三句已充分刻画了“画堂人静”。因为如果不是这样宁静,人不会对炉中升起的香烟那么注视,看出它升起后的形态变化以至于散灭;对庭中树木阴影的“转午”,也不会感觉得出来。身在如此的环境中,她想着什么,才透出一些消息:“芳草王孙知何处?”这里是用“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楚辞·招隐士》)的句意,表明“她”是在怀念远人。“惟有杨花糁径”点明此时是杨花飘飞的暮春天气。她的情,如山涧小溪,水流缓慢,与那静悄悄的环境,很是和谐。不过从“杨花糁径”看,这春光已是“二分尘土,一分流水”(苏轼《水龙吟·次韵章质夫杨花词》)了。“惟有”二字又表明路上只有杨花,并无他所盼望的归人。她的愁绪从中轻轻地流漾出来了。

      “渐玉枕、腾腾春醒”。从方才的“醉沉沉”而仍有所感觉来看,她依依而睡并不久。“腾腾春醒”这句话说的是醒后懒散的情态,与“醉沉沉”上下照应。彼时即有“芳草王孙知何处”之感,现在梦破春醒,这种感觉岂不更深?感情的潮水将在她的心里掀起更大波澜,也许还是“醉沉沉”的好。“帘外残红春已透”,加上前面的“杨花糁径”,为什么接连不断地重复春天的归去呢?春老花残,闺中人敏锐地感觉自己的青春将逝,红颜将老。从这些看似写景的反复描述中,可以看出正渗透着人的感情。“情景名为二,而实不可离。神于诗者,妙合无垠。巧者则有情中景,景中情”(王夫之《姜斋诗话》)。这几句的“景中情”完全达到了“妙合无垠”的地步。

      “镇无聊、殢酒厌厌病”。前面的景物描绘无不寓有一个“情”字,到此句便写出女主人公残春时节的心情。这句词中的“镇”作“长”的解。这句话说的是长日情思无聊,故缠绵于酒,借以消愁。刘过《贺新郎》词曰:“人道愁来须殢酒”,就是这种状态了。结果是愁未能消,反而因酒致病,精神不振。“云鬓乱,未忺整”,说的是没有好心情去梳理零乱的鬓发。这其中有一个原因是,更有“岂无膏沐,谁适为容”(《诗经·卫风·伯兮》)之意。因“无聊”而“殢酒”,因酒而“厌厌病”,因病而懒妆流,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春去而人不归引起。词写到这里,已由外部描写隐约透露出人物的内心。

      下阕,则完全转入女主人公自我抒情了。“江南旧事休重省”,这句劈空而来,一下启开了女主公人的心扉。那“江南旧事”,也许是一段令人难忘的温馨岁月吧,此时却是“休重省”了。是真的不愿“重省”么,还是“省”也无用,故作决绝语呢?正是这一个“休”字蕴含着说不尽的情意。接着她直率地道出了底蕴:“遍天涯、寻消问息,断鸿难倩”,说的是到处探听而信音杳然。“月满西楼凭阑久”,说的是她悄悄登上西楼,独自望着银白的月光洒满大地,痴痴地想着。“依旧归期未定”,是说他现在大概正想着回来,只是日子还没有确定,所以鸿雁没有传来书信吧。

      这只是她的想象,情况是否如此,并不十分清楚。这样她又陷入了揣想中:“又只恐瓶沉金井”。白居易《井底引银瓶》诗有云:“井底引银瓶,银瓶欲上丝绳绝;石上磨玉簪,玉簪欲成中央折。瓶沉簪折知奈何,似妾今朝与君别。”此词根据白诗以“绳断瓶沉”作比,慨叹爱情破裂已无法弥合。“又”字意味深长,它恰与上句联系着。她本来是希望他能回来,只是“归期未定”;转而再想,愈感到没有把握,故有此“又”字。读之令人感到万转千回,心潮翻腾,柔肠寸断。

      “嘶骑不来银烛暗,枉教人立尽梧桐影”。从“篆缕销金鼎”到“庭阴转午”,到“月满西楼”,到“银烛暗”,时间的脚步在静寂中前进着。她沉醉,入梦,醒来,倚阑望月,最后寄希望于万一,盼着听到马嘶声,所思念的人也许会骑着马归来吧。但直到“银烛暗”了,月落了,“梧桐影”尽了,她一直在痴痴地望着,听着,仍不见人归。这里直引吕岩《梧桐影》词“教人立尽梧桐影”,而添一“枉”字领起,语更痛切。“谁伴我,对鸾镜”,这是发自肺腑的痛切心声。“鸾镜”,是用来梳妆的。昔日鸾镜前,人影双双,也许还有过张敞画眉那样的风流韵事,然而此时独对鸾镜,着实令人柔肠寸断。这位女主人公自始至终,没有一言一语埋怨对方,直到最后,也只是婉转倾诉,连一点愠怒的情绪都没有。和婉淳雅,在思归的形象中,独树一帜。

    参考资料: 1、艾治平 等.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1252-1254
  •   这首词具体创作年代已不详。这是一首闺情词,可能是作者为表达对所识思妇的同情而作的一首词。

    参考资料: 1、朱孝臧 等.宋词三百首: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11:124-125
宋代的其他诗人
  • 郑斗焕 郑斗焕,字丙文,号松窗,宋末人(《绝妙好词》卷六)。
  • 葛胜仲 葛胜仲(1072~1144)宋代词人,字鲁卿,丹阳(今属江苏)人。绍圣四年(1097)进士。元符三年(1100),中宏词科。累迁国子司业,官至文华阁待制。卒谥文康。宣和间曾抵制征索花鸟玩物的弊政,气节甚伟,著名于时。与叶梦得友密,词风亦相近。有《丹阳词》。
  • 傅自得 傅自得(1116~1183年),字安道,宋代泉州人。曾祖父傅尧俞,元祐间任中书侍郎。父名察,官任吏部员外郎,宣和七年(1125年),奉命接伴金国使者,至韩城(今陕西省韩城市),遇入寇的金兵,金将斡离不(音否)威迫傅察下拜,傅察不屈而被杀。死后赠徽猷阁待制,谥号忠肃。他的文章收入《至乐斋集》。
  • 杜良臣 [宋]字子卿,豫章(今南昌)人。
  • 刘子实 刘子实,汉高祖皇帝刘邦后裔,明朝洪武年间人。原山西洪洞人氏。洪武二年(1369年),自河北冀州枣强县,携眷迁至黄河南面的刘家湾、姜陈一带,安下妻子和三个儿子,只身带着小儿子琰,来到大坡村落地生根,始建大坡村(山东省邹平县)。其后世有任:安塞县知县并敕封文林郎,陕西平凉府净宁州知州,江西建昌府知府并有明朝王爷益王赠诗。
  • 李璮 李璮(?~1262),中国金末山东军阀李全之子(一说养子),小字松寿。1227年李全降蒙古,被任为山东淮南楚州行省(又称益都行省)。1231年李全死,不久李璮袭为益都行省,拥军自重。1259年,李璮加速准备反叛蒙古,一面进犯南宋,取海州等4城,一面积极加固益都城防,储存粮草,截留盐课。1262年在在进攻济南时,应者寥寥,军心离散。七月,城破被俘,史天泽将其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