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惠东九龙峰游记散文
九龙峰脚下庙亭其间,古往今来,都是朝拜圣地:香火鼎盛,游客骆驿不绝,祈祷的心一颗比一颗虔诚.人们总是满载希望而来,然后又带着美好期待而归,总之,这是人类一切希望的归属之地。
这次我们是和惠州联队的.为了不枉此行、错过参拜庙宇的好机会,队长给了我们半个钟的时间,于是我们便虔诚地混进了人山人海的庙亭烧香拜佛.完成了这一环看似无关紧要,但又似乎必不可少的程序后,队员们便迅速汇聚,做好登山的准备.
凭借着上次云髻山的穿越,自视过高的我,带着一颗征服者的必胜信心,不以为然地走进了九龙峰.愿非所得,得非所愿!然而老天爷总爱事与愿违.在攀爬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后,我便出现了强烈胃部反应,气喘呼呼的同时,每走几步就有一种郁闷的呕吐感.特别是此时此刻,太阳当空照,28度的高温天气像极了盛夏,寂静的路两旁甚至没有一棵可以乘凉的树,更没有一丝丝的风.刹那间,这世间仿佛又回到了尧帝时代,天空中似乎突然多出了九个太阳,整个世界滚烫得如熊熊燃烧着的烈火,愤怒的太阳仇恨地、报复性地不断疯狂燃烧,似乎要晒干人们身上的液体、似乎要彻底将人间万物毁灭才甘心.那一种深刻的皮肤灼痛感、那令人毫无防备的炎热:此时此刻,我只恨没有射日的后羿,可以一箭解决这炎热的麻烦,所以别无选择,除了炎热只有炎热。这样的天气,这样的路,这样的人,再加上这样的身体状况,每走一步对于我来说都是一种锥心的折磨.
其实我想九龙峰最大特点应该是那一步步天梯般的水泥阶梯,总会让人仿佛走进了西藏的朝圣领域,更像找到了一条通往天堂的天梯.特别是在太阳照耀下的阶梯,那一步一步闪亮着的雪白雪白、那一级级仰望不尽的延绵与漫长,那一种盘龙式的庄严和神圣,总会有点先势夺人,无形中给人增加了一种难以攀爬的压力和前进的心理障碍.
看了下时间,刚好12点,正是吃午饭的标准时刻,我以为是因为饥饿的原因导致肠胃的不适,于是就亭而倚,找个有阴影的地方坐下,然而吃了几口自带的炒饭不见好转,却无形中加速了胃部的恶心感.孙子兵法有云:"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此时此刻,我正是陷入了这三种不利的形势。三重压力:腿步的沉重,天气的炎热,胃的苦闷,每一种压力都在折磨着我这副人世间存活着的`、有血有肉的臭皮囊.为了不拖队员们后腿,最终我还是选择了做一只掉队的驴.让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弱者,并有着收尾使命的狼哥先继续往前走.
其实掉队的成员也不只我一个,还有一个惠州低血糖的男队员,寂静的路上,瞬间便多了一个同病相连的人,也许连风都知道,空气中有一种相依为命的味道.于是我们不约而同地边走边聊,走几步停几步慢慢地坚持勇敢往上爬.也许很多时候,我们的骨子里都有着一股类似的不甘心和倔强,虽然口中说着放弃,心里却早告诉了自已:无论如何都不停止前进的步伐!
小憩时,俯视着脚下那条盘龙式的崎岖之道,伴随着视野的高远,我的心也渐渐宽阔起来,不再那么的压抑,深呼了一口气,为了给自已打气.我情不自禁地朝着对面的朦胧的山头呼唤和尖叫,希望通过这种看似无用的释放,希望呼唤出一个传说山中的精灵,为我的身体增加一种额外的神秘力量。然而这似乎还不足以满足我初起的劲头,我大声唱起了陕北的信天游.在沉寂的山坡中,这种由肺部唱出的原始之音瞬间便成了一个引人注目的焦点,三个不愿继续攀爬的惠州女队友似乎也被我的歌声诱得异常兴趣,热烈的为我掌声,在盛情难却邀请之余,我又连唱了几首,唱完后她们依然余兴未尽地和我交谈:“还爬吗?”我坚定地说:“爬,当然要爬,不爬根本不是我的作风!”队员似乎也被我的话感动了,她们决定和我们互相打气继续往前爬.后来狼哥下来又上去了,及时地送来了药,惠州领队星魂也下来了,陪着我一起走上了顶.很遗憾,同行的那个男队员,只差一个亭的路程却没有坚持下来.
爬完了九龙峰,龙门和惠州的领队就商量另走越野的路线.这条路线,是一条暂时还算原始的路线.山中的路要么就是险得在悬崖边上走.要么就生满杂树阻挡着我们的前进,要么就陡得像爬壁般四肢贴地.我们时而像树丛中穿梭的野人,时而又像一条非常优秀的红军部队;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我们似乎已经深深地体会到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时,没有吃,没有喝的艰辛。
伴随着迷人的风景,一片茫茫的绿色世界,时而的壮观,时而的渺少。走着走着的时候,因为有了凉爽的风和树木的荫影,我的心情也渐渐变得爽朗轻松起来了.其实很多时候,我是故意忽略身体的存在性的,靠着坚强的意志,我时不时大声地尖叫和谈论,我发现,这似乎是一种比药更灵的灵丹妙药,
然而真正到顶的时候,我的眼泪却几乎快要掉下来了,一种百感交集的滋味在心头汇聚,就像人们在荒抚的沙漠中,没有吃没有喝,却终于熬到了,直到找到了一支水源出现时的那种无奈、苦涩、喜悦和激动……
坐在最高峰的草坪上.我不再说话,因为我什么也不想说,默默地、让那一阵阵呼呼的凉风吹起我凌乱的发梢:"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极目向远眺望,一级级的梯田,一座座此起彼伏的柔和,大好山河尽收眼底,人世间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渺少,却又一直与天地同宽。我欲揽清风,奈何,在茫茫的青山上,我却如极其微少的一颗微粒,也许甚至根本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存在,然而事实中,我们又是极其生动地存在着,而且还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唯一.轻轻抬头仰望天空,还可见到那一望无际、万里无云的湛蓝:世界真大!大到云端里还有另外一个世界,然而我们却只有一条轨道可走.
由于行走了计划之外的路线,在加长路程的同时,队员们的水都喝完了,精疲力尽的我们便走进了山里的一户村民家借水。值得一提的是,这是一户热情地道的山村人,男主人是一位大约六十多岁的瘦削硬朗的大伯,牙齿白得发亮,皮肤黝黑黝黑的。这里的人都遗传着一种最原始的纯朴和粗旷,盛满笑容的阿姨热情的为我们满上开水,就像款待久远在外终于归家孩子的回家……
时光总在流逝,这是个永恒不变的主题.在失意间,在得意间,在嬉戏间,在欢乐间,在谈笑间,就这样悄悄的,无声地消逝着.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尽管有了一种无形的依依不舍,但我们还是迈着离别的步伐奔向自我的终点。也许很多时候,人生就是一种不断选择的过程:人生的驿站无处不在,不一样的旅程决定不一样的结果,不一样的梦决定不一样的人生!
下到山时,我们已经饥饿交加,每个人都风尘滚滚、头发凌乱,衣服除了沾满泥尘之外,身上还夹杂着一阵难闻的汗臭味,俨然一个个不知哪里来的流浪汉。乞丐般的我们在东风美女同学的带领下:呵呵,一个热情好客的气质美女,美貌与智慧并存!我们走进了一间物美价廉的大排档……
晚上九点半到家。
躺在床上,枕着那一席柔和,望着窗前寂静的夜,依稀可见那幕若隐若现闪烁着的星空。风儿姐姐轻轻起掀起了窗帘,似乎要跟我诉说起了一句句美丽的悄悄话。只是,风儿姐姐,请小声点,再小声点,千万不因为你的兴奋,吹散那一串串人世间刚刚汇聚起来的、美丽的梦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