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怪录》新校本与《稗家粹编》本异文论文 篇一
《玄怪录》是明代文学家冯梦龙所撰写的一部小说,被誉为中国古代小说中的奇书之一。而《稗家粹编》则是清代文学家袁枚编纂的一部小说选集,也是中国古代小说中的经典之作。本文将从《玄怪录》新校本与《稗家粹编》本的异文角度,对两者进行比较与分析。
首先,从文学形式上看,《玄怪录》与《稗家粹编》都是以短篇小说的形式呈现的。不同的是,《玄怪录》以灵异奇幻的题材为主线,描写了一系列神怪之事;而《稗家粹编》则以家庭琐事为主题,通过一些家常小事展现出人情世故。这两部作品在文学形式上的差异也直接影响了它们的叙事风格和表达方式。
其次,从内容上看,两部作品都是以生活为背景,以揭示社会百态为目的。然而,《玄怪录》更注重于展现超自然现象和神怪故事,通过虚构的情节和人物来引发读者的想象和探索。而《稗家粹编》则更注重于真实生活的刻画和情感的表达,通过真实的家庭琐事和人物形象来触动读者的情感共鸣。
再次,从文学风格上看,《玄怪录》具有浪漫主义的色彩,充满了想象力和诗意;而《稗家粹编》则更加注重细腻的描写和真实的感受。两者在文学风格上的差异也体现了作者的不同追求和创作态度。
最后,从价值取向上看,《玄怪录》更多地追求想象和探索,对人性和社会的思考更多地体现在虚幻的故事情节中;而《稗家粹编》则更加注重对家庭伦理和人情世故的思考,通过家庭琐事的描写来展示社会的百态。两者在价值取向上的差异也体现了作者对人性和社会的不同思考和关注点。
综上所述,《玄怪录》新校本与《稗家粹编》本在文学形式、内容、文学风格和价值取向上都存在着一定的异文。《玄怪录》以灵异奇幻的题材为主线,注重想象和探索;而《稗家粹编》则以家庭琐事为主题,注重真实的生活刻画。两部作品在不同的方面都有其独特的魅力,都是中国古代小说中的经典之作。
《玄怪录》新校本与《稗家粹编》本异文论文 篇三
《玄怪录》新校本与《稗家粹编》本异文论文
《玄怪录》的整理本,我已经有程毅中先生点校本(中华书局1982年版)、姜云和宋平先生校注本(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李时人先生编校的《全唐五代小说》本(陕西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收入《唐五代笔记小说大观》中的穆公先生校点本(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四种了,但是它们都从程本以陈应翔为底本,区别不大。现在看到中华书局2006年8月新版的程毅中点校本,我毫不犹豫买下了。
据《新唐书·艺文志》著录,《玄怪录》原书十卷,久已残缺。今存明陈应翔刊本四卷本,以及崇祯年间高承埏《稽古堂群书秘简》所收的十一卷本,俱是44篇。内容和篇数同,仅有文字差异,但是高本“更为完善,错误更少”。试举几例:
1.文字补阙。如陈应翔本《玄怪录》卷一《韦氏》篇。“惟妻与妇□死,配役掖庭十八年,则天因降诞日,大纵籍役者,得□例焉。”此处阙文,所有已出点校本都没有配补,然而高本中二阙字分别是:“免”和“随”,义通。卷三《掠剩使》:裴曰:“人之转货求丐也,命当即□,忽遇物之(箱)[简]稀”句,陈本“模糊”而致阙,据高本知,为“叶”字,读如协,作“相合”之意。卷四《马仆谢总》“乃从故道”之后阙76字,高本亦完整无缺。
2.释疑。如上举《韦氏》:“恸哭开户,宛如故居之地,居之九年前从化。”以前普遍认为此句有脱误。高本作:“居之九年,前后从化。”“从化”即去世之义(如《高僧传》卷第十云:“诃罗竭者……元康八年端坐从化”),那么,本句指“居住九年,(妻、妇)先后去世”,就很好理解了。《掠剩使》(《玄怪录》卷三):“璞曰:‘本司廨署,置在汧陇,阻吐蕃,将来虑其侵轶,当与阴道京尹,共议会盟。’”阴司之“廨署”“置在汧陇”与“阻吐蕃”,其关系殊是费解。但高本为“本司廨署,置在汧陇间。吐蕃将来,虑其侵轶,当与阴道京尹,共议会盟”,却无此疑义,“阻”与“间”(“间”之繁体)形近而讹,当是。
再如《王煌》(《玄怪录》卷四),《全唐五代小说》以陈本为底本,在第924—927页出校如下:(1)“煌召左右师骑。”出校:“师骑”,疑为“饰骑”。今高本即作“饰骑”。(2)“曰:‘郎何所偶,致形神如久耶?’”出校:“久”,疑为“此”字。高本即作“此”。(3)“煌心不悦,以所谋之事未果,白不遗人请归,其意尤切。”出校:此句难解,疑有脱误。高本“白不遗人请归”作“白衣遣人请归”,即前文的“白衣姬”,文义即通。明显是“衣”讹作“不”,“遣”讹作“遗”。(4)“及时,煌坐堂中,芝田妖恨来。”出校:“恨来”,疑此处脱字。高本“恨来”即作“果来”,前面已说“明日午时,芝田妖当来”,义通。(5)“例三千年一替。”出校:年,底本原阙,据《类说》补。高本即有“年”字。显然,《全唐五代小说》出校的地方,高本其义都通。
另外还有一处为陈应翔本所缺,《全唐五代小说》无法出校的:(6)“汝可视其形状,非青面耐重鬼,即赤面者也。入反坐汝郎,郎必死。死时视之,坐死耶?”高本在“坐死耶”后面还有“卧死耶”三字。单纯看来,陈本没有大失,但是与下文“煌得坐死,满三千年亦当求替。今既卧亡,终天不复得替矣” 联系起来,“坐死”和“卧死”有不同的后果,那么,高本前后照应,自是更胜一筹。
高本之精善,由此可见。现在,程毅中先生放弃陈本,重起炉灶,以高本为底本,从而使得新点校本在底本选择上更为精善。
《玄怪录》虽无全本,但是零散篇目见于《太平广记》、《类说》、《异闻总录》、《古今说海》、《才鬼记》、《绀珠集》、《艳异编》、《五朝小说》、《绿窗女史》、《情史》、《古今谭概》、《说郛》、《逸史搜奇》等书。现在程先生以高本为底本,参校各本,其正文择善而从,实际上组合成了一个新的“百衲本”。如卷一《杜子春》,在除去题解的27条校勘记中,就有“‘从’,原作‘念’,据《广记》改”等改动情况6处。而且,程先生不仅仅是文字校勘,往往独具只眼,如认为《王煌》篇“鬼执煌,已死矣,问其仆曰”中“已死矣,问其仆”六字为衍文,极有见地。新点校本确实为我们提供了《玄怪录》研究最完善、最有价值的'本子。
但是,稍有遗憾的是,《玄怪录》的另一个重要选本《稗家粹编》,未见新点校本提及。《稗家粹编》现有明万历刻本(藏国家图书馆),由万历年间著名出版家胡文焕编辑,序于万历甲午(1594年),1596年去世的赵用贤在其书目《赵定宇书目》“稗统续编”中著录,主要收录唐、宋、明文言小说146篇,其中《玄怪录》12篇(另有《续玄怪录》3篇),不著作者姓名和出处,篇中“敬”作“恭”,“贞元”作“元和”等,避宋讳而改,《稗家粹编》本从之,未回改,应出宋本。《稗家粹编》本所收篇目,俱见陈本和高本,并且题目一致,应出同一宋本。《稗家粹编》本《杜子春》中“未顷火息而已”句,在“火息”之后应有脱文。依陈应翔本、高承埏本,则脱“道士前曰出吾子之心喜怒哀惧恶欲皆能忘也所未臻者爱”24字;按《太平广记》本,则脱“道士前曰吾子之心喜怒哀惧恶欲皆忘矣所未臻者爱”22字。《稗家粹编》本此处所脱为跳行,那么《稗家粹编》本所据宋本可能是24字或者22字一行。
上举的《韦氏》、《掠剩使》、《王煌》诸篇,《稗家粹编》本与高本同,我们完全可以用来补阙和释疑,且高本后出,更见《稗家粹编》本之价值。
而且,《稗家粹编》与高本也非文字全同,且有多处胜于高本等诸本。试举几条:
1.陈本、高本《韦氏》末段:“噫!梦信足征也,则前所叙扶风公之见,又何以偕焉。”
“扶风公”即《玄怪录》卷三《张左》篇之扶风人申宗。既云“前所叙”,那么《张左》当在《韦氏》之前,但是今在后,现在许多学者往往据此认为《玄怪录》并非旧本。但是《稗家粹编》本作:“噫!梦信足征也,则人所叙,凡梦中之见,又何以谐焉。”文义俱通。若按《稗家粹编》本,则非旧本之说不成立矣。
2.《裴谌》:“及京奏事毕,得归私第,诸赵兢(陈本作“竟”)怒曰……”
陈本、高本、《太平广记》卷十七,《艳异编》(四十卷本)卷四、《古今说海》说渊二八、《逸史搜奇》丙集卷七,同,另 “兢”,陈本作“竟”。据《汉语大字典》(湖北人民出版社、四川辞书出版社1999年版),“兢”有七种义项,此处应是“争着”之义。“诸赵兢怒”让人以为有好几个赵姓女子,但是文中无指。《稗家粹编》本作:“及京奏事毕,得归私第,请赵,(赵)竟怒曰”,合情合理,且无歧义。
3.《尹纵之》:女泣曰:“妾父母严,闻此恶声,不复存命。岂以承欢一宵,遂令死谢?缱绻之言,声未绝耳,不忘陋拙,许再侍枕席,每夕尊长寝后,犹可潜来。……”
《稗家粹编》则作:女泣曰:“妾父母严,闻此恶声,不复存命。岂以承欢一宵,遂令死谢?缱绻之言,声未绝矣,必忘陋拙。许再侍枕席,每夕尊长寝后,犹可潜来。……”
一说“不忘”,一说“必忘”,二者语意相反,但是高本语意平淡,《稗家粹编》本则道出封建时代女性常常遭遇始乱终弃的悲苦处境,涵义更加丰富。《稗家粹编》本似更好。
4.《郭代公》:公之贵也,皆任大官之位。事已前定,虽生远地而弃焉,鬼神终不能害,明矣。(艳异编本、高本)
事已前定,虽生远地而弃,为鬼神终不能害,明矣。(陈本)
事已前定,虽生远地而弃,为鬼神终不能明害矣。(稗家本)
字义俱通,版本可并存。
5.《崔书生》中一处有五种异文。
《广记》:“崔生母在故居,殊不知崔生纳室。崔生以不告而娶,但启以婢媵。母见新妇之姿甚美。”
《艳异编》(四十五卷本):“母在旧居,殊不知崔生纳室。以不告而娶归,但启聘媵。母见女郎,新妇之容仪礼甚备。”
陈本:“母在旧居,殊不知崔生纳室。以不告而娶,但启聘媵。母见女郎,女郎悉归之礼甚具。”
高本:“母在旧居,殊不知崔生纳室。以不告而娶归,但启聘媵。母见女郎,新妇之礼甚具。”
《稗家粹编》本:“母在旧居,殊不知崔生纳室,以不告而娶归,启迎慈母。见女郎,女郎为妇之礼甚具。”
据前文可知,崔生居东州逻谷口,而其母仍在旧居。高本等似乎是崔生娶妇后回乡见母。而《稗家粹编》本是迎接母亲到逻谷口相会,与下文“女郎乘马,崔生从送之,入逻谷三十余里”相合。诸本崔生告母所娶为媵,对玉卮娘子带有欺骗性质,《稗家粹编》本则无此义,并且强调了新妇的“为妇之礼”,导启下文玉卮娘子无辜被责。相比而言,《稗家粹编》本语义最顺畅。可见,《稗家粹编》文字为胜。
6.《崔书生》:青衣百许,迎拜女郎曰:“小娘子,无行崔生,何必将来!”于是捧入,留崔生于门外。
“捧”,《稗家粹编》本作“独”。按:“捧入”,有费解之处。在《稗家粹编》本中,崔生因“无行”而不准入,玉卮娘子独入,很合情理。而且,在结构搭配上,“独入”也与“留崔生于门外”相照应。可见《稗家粹编》本较胜。
7. 《杜子春》:“方冬,衣破腹空,徒行长安中,日晚未食,彷徨不知所往,于东市西门,饥寒之色可掬,仰天长吁。”
《稗家粹编》作:“方冬,衣破腹空,徒行长安中,日晚未食,仿佛不知所往于东市西门,饥寒之色可掬,仰天长吁。”
我认为,《稗家粹编》本应不算错。一般版本重点写其犹疑不决、前途迷茫之态,而《稗家粹编》本写出其迷离恍惚之状,却也真实。而且在语法结构上,陈本、高本等“于东市西门”句无着落。
当然,《稗家粹编》本也有似误之处,于此存而待考。
《杜子春》:配生宋州单父县丞王勤家,生而多病,针灸医药之苦,略无停日。“宋州”,《稗家粹编》本作“容州”。
《裴谌》:奉使淮南,舟行过高邮。“高邮”,《稗家粹编》本作“高邵”。
《裴谌》:且夫雀为蛤,雉为蜃,人为虎,腐草为萤,蜣为蝉,鲲为鹏,万物之变化,书传之记者,不可以智达,况耳目之外乎!“鲲为鹏”,《稗家粹编》本作“鲲为■[左困右鸟]”。
《崔书生》:入逻谷三十余里,山间有川,川中异香珍果,不可胜纪。二“川”字,《稗家粹编》本俱作“门”字。
《韦氏》:又二年,进士张楚金求之。“又二年”,《稗家粹编》本作“又一年”。按:从十五岁到二十岁,按照虚龄,应是四年而非五年时间。《稗家粹编》文字也有合理之处。
最后,我认为《萧志忠》篇中颇有几处疑问。如:
黄冠曰:“萧使君役人,必恤其饥寒。若祈滕六降雪,巽二起风,即不复游猎矣。余昨得滕六书,知已丧偶。又闻索泉家第五娘子为歌姬,以妒忌黜矣。若汝求得美人纳之,则雪立降矣。又巽二好饮,汝若求得醇醪赂之,则风立至矣。”有二狐自称:“多媚,能取之。河东县尉崔知之第三妹,美淑媚缓。绛州卢思由善酿醪,妻产,必有美酒。”言讫而去。
文章提到被黜的索泉家第五娘子,从语气看应是建议为滕六求偶的对象。但是下文却是取河东县尉崔知之第三妹。那么,“索泉家第五娘子为歌姬,以妒忌黜矣”句就显得无头无尾,缺乏照应,似是衍文。“多媚”二字亦可能是衍文。
文中严含质所咏诗:“下玄八千亿甲子,丹飞先生严含质,谪下中天被斑革,六十甲子血食涧饮,厕猿狖,下浊界,景云元纪升太一。”清康熙扬州书局本《全唐诗》收入卷八六七,入严含质名下,题《题壁》。另有《述怀》一篇,亦见本篇。但此诗的问题颇多。第一,“六十甲子”,陈本、《广艳异编》、《稗家粹编》本作“六十万甲子”,《广记》作“六十甲子”(许本《广记》作“六千甲子”),高本作“六千甲子”。在时间问题上如此随意,殊是令人费解。第二,“下玄八千
亿甲子”语义不明。第三,此诗的断句在字数和押韵、文义上往往无法周全。现中华书局本《广记》七字一句,六句,中间断作“六十甲子血食涧,饮厕猿狖下浊界”,似有强断和句意不清之嫌;《全唐诗》作:“谪下中天被斑革,六十甲子。血食涧饮厕猿狖,下浊界”,字数太参差;程本断作:“六千甲子血食涧饮,厕猿狖,下浊界”,句意清楚,但是出现八字句,也不理想。冯梦龙也许看出此诗存在疑问,在《太平广记钞》卷七十六《萧志忠》中删改为:“下元八千亿甲子,丹飞先生严含质,谪下中天被斑革,景云元纪昇太一。”此诗很可能有阙文或者衍文,有待我们发现。